纪念倒不知道她在惊讶什么,说:我等下收拾东西就过去。
莎莎惊讶:这么快?
纪念笑说:你不老是嫌着我在你这住着不挪地吗?这会搬出去你怎么那么惊讶。
莎莎倒没掩饰自己之前嫌弃纪念不干正事,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丰满的胸部一抖,继续说:你怎么干什么都那么快你了解对方为人了?租金多少?合同呢?这么两个小时就巴巴地上门了?
这快速的方式实在属于纪念的风格,上次她要买自行车也是,这边给莎莎提了一句,那边出门随便就看上了一辆自行车,价都没讲,眼看着就直接给钱了,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纪念从小就不是一个能言善道的人,当初也是为了一个人才改变如此之多,入狱了十年,十年已经让她失去了基本的接地气的还价技能,基本上看中了,只要价格不难接受她就会买下。
一开始莎莎就是看着纪念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么木讷掏钱被坑才会一帮再帮。
她的客人只能她来坑,在她眼皮底下坑人就是挑战她作为老板的威严。
而纪念也老老实实地说:我之前走过那地就看中了,不算快了。对方我不了解,可是房东应该也没有了解的必要。至于房租和合同在莎莎直视之下,她摊手眨眼坦诚道:没有问。
莎莎果然再次翻了个大白眼,伸出她那刚修整了几朵花指甲的手指,恨不得戳到纪念那脑瓜子,咬牙地说:你都多大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没?还巴巴地给人送去真以为这岛上没坏人不成
被骂了纪念也不生气,反而有点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上的那颗小痣,笑说:我这是没想到,不过那人不像坏人。
莎莎嗤之以鼻:这还能看出来
纪念认真道:我能感觉出来。
莎莎算看出来纪念是个一根筋,懒得跟她讨论这个问题,手指放在桌面上,漂亮的指甲敲击着桌面,说:你看中哪里的房子房东是男是女?
莎莎在这里住了不少年,想着应该能知道点底细,给面前这个岁数大又缺心眼的家伙把把关。
听着莎莎这质问似的语气,纪念知道莎莎嘴硬心软,这是关心她,打算给她点建议,于是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纪念的描述后,莎莎那精修过的眉毛微蹙,似在思考着。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纪念张口,发现她居然又忘记问对方的名字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忘记了。都怪对方每次的出现都似骄阳似火般明艳,每次都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于是她又眨眨眼,抱歉地说:不知道。
莎莎的嘴角抽抽,感觉对面前这个清瘦的女人有些无语了。
怎么样?你认识她吗?纪念隐隐有些期待,虽然她打算住进去了,但还是想要知道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个女人。
难得见到面前这个如古井般一丝涟漪泛不起的女人居然出现了感兴趣的表情,实在让莎莎稀奇。
怎么你对她感兴趣难得啊。莎莎的美丽大眼盯着纪念。
纪念笑笑,说:有点而已,毕竟那么美丽的女人,气质也她想了一会,只想到张扬这个词,不由得微笑道:独特,所以才会想知道一些。
说到这里,纪念又觉得自己是有点好奇心过重了,这样的她很久没有出现过,重新回来的感觉到底让她有些别扭,于是又觉得这样好奇也无趣,瞬间感觉索然无味不想了解对方,又说:算了,其实不知道也没
莎莎打断了她的话语,狡黠地冲她身后眨眼,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她。朝她背后大门的方向努努嘴,喏,她就在你身后。
纪念一愣,还没来得及转向身后,那个好听如银铃般流畅的声音再度响起。
莎莎,早上好呀。
莎莎随意地挥手回应,出口就是:早上好个屁,这都快几点了。
季梓矜依然笑得张扬:只是来晚了一些,我这不是还来了。随即,注意到了一旁的纪念,纪念也转过身去看向了她,面色平静地微笑打了个招呼。
你好,想不到又见面了。纪念微笑。
季梓矜显然是收拾了一番才出门,棕色的大卷发上套着一个蓝色波点的发带,扎成团发卷尾巴随意地拨到一侧颈窝,一条到膝盖天蓝色的连身裙,一双闪钻人字拖,浑身一股随意的休闲风,泪痣依然灼灼,慵懒而迷人,宛如一股高热的海风狂啸而过。
见到纪念显然在季梓矜的意料之外,不过她想起莎莎这两天跟她所说的奇怪的客人,看着面前一身空荡的白t,细胳膊的女人,显然就是她了。
想不到又见面了,果然我们很有缘。季梓矜笑,在看向柜台后的莎莎,她是你的客人
废话,不然能出现在这吗?莎莎笑着没好气地回答。
季梓矜其实这几天都有来莎莎这里,但是每次十分凑巧地纪念就出去了,而当她出去后,纪念又回来了。于是她也只是听莎莎说她这里来了一位有些特别的客人。
没想到居然会是纪念。
你是这里的纪念有些迟疑地说。
季梓矜笑回:我只是来帮忙,我跟莎莎是合作伙伴呢。
莎莎立即不满地开口: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你天天睡到这个点,谁帮谁啊?!
纪念才知道原来她住在旅馆的这几天,季梓矜居然都有来,只是自己根本完全错过了,所以才会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季梓矜跟莎莎是好友,这块旅馆的地皮就是莎莎当年从季梓矜手里买下的,但是却没有买全,一部分当做了入股。这两年季梓矜回来了,也就开始跟莎莎一起经营旅馆。
这两人的性格都属于外在张扬跋扈,却意外地能合在一起。
或许这得归功于季梓矜多年的家教修养让她整日都笑比骄阳火烈什么都不放心上。
你不是想了解对方吗?现在你们身为租客和房东了解一下吧。莎莎指着纪念对仍有些不解的季梓矜说:这傻子租了你的房子还不知道你姓什么是干嘛的,你赶紧给人家缺心眼给补上。说完后,也不爱理这两人的破事了,转身去接柜台电话。
季梓矜恍然大悟,说:对了,你好像都没问我名字。
纪念难得有些赧然,不自然地说:我忘记了。
季梓矜自然看出了纪念的尴尬,倒是大方表示:那我就做自我介绍,我姓季,叫季梓矜,梓树的梓,矜持的矜。
纪念点头:我知道了为了表示友好,想起了在狱中白小言说要夸人好,于是加上:你的名字很好听,跟你很相配。
怎料季梓矜却笑得欢。
纪念不解:怎么了?
季梓矜眸子闪亮如星辰,洋溢着笑意说:你不适合说客套话。
被戳穿的纪念有些尴尬。
不过我倒是很喜欢纪念这个词。季梓矜笑得灿烂,看见你我才知道纪念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好。
纪念一愣,随即又意识到,这又是季梓矜随口的骚话,又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