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小言正在看电视,纪念伸出手悄悄地扯了扯季梓矜的衣角。
季梓矜转头看她,正想出口问,却被纪念竖着食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纪念低下头小声问她:你刚才和莎莎说了什么?
季梓矜一脸无辜,也压低了声音:就平常的聊天啊。
纪念难得露出了怀疑的神情,歪头:真的吗?
季梓矜伸手揉了揉纪念的短发,笑说:真的啊,我骗你干嘛,又不会把你卖了。
纪念说:我怕你把小言卖了。
季梓矜惊讶:我怎么会,我又不是人贩子,我是党员!
见此,纪念点头,也就没有再多说。
季梓矜的一句话总能让她莫名地相信,不去再怀疑别的,这已经养成了自然的反应。
不自主地,季梓矜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掌,然后撤开,扭转头正端着看电视。
纪念低头,看着刚刚被掐过的掌心里,摊开时一颗黑话梅糖安静地躺在那,微微笑了起来。
这是季梓矜喜欢吃的零嘴,平常就喜欢揣几颗到口袋,就像个小孩一样分给了纪念。
虽然黑话梅糖对于纪念来说还是有点过甜,但是话梅却是咸的,可以缓冲甜味,纪念拨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甜味顺着心脏而下,到达最隐秘的位置。
等到中午,三人组团离开,回家吃饭时,白小言依然抱着闹钟,不过却是走在了队伍最前面出了旅馆,中间是纪念,最后就是季梓矜吊车尾。
那时,莎莎依然头都没抬,已经不玩游戏了,改为看视频,声音外放,她摆摆手就当做跟她们示意了。
季梓矜即将踏出门口时,莎莎抬起了头,摆弄着她漂亮的红色指甲,说:算了,日行一善,叫她明天过来吧。
季梓矜立即停住了脚步,说:什么?
莎莎却有些不耐烦了:我让她过来上班,工资看情况再定你笑什么啊,我可不是可怜她,老娘只是缺个人使唤,她做得不好一样给我滚蛋!
季梓矜笑得欢快,不拆穿她,连忙点头说:是是是,不是你善良同情人家,纯粹是无聊。
莎莎切了一声,撇过脸,不再看向季梓矜。
季梓矜脸上挂着笑容,走出门外,看到纪念和白小言停下脚步正在回头等着她。
由于解决了心里的一个大问题,季梓矜走动的脚步不由得大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她们身边,甚至脱口而出,说:莎莎说她准备招个人来帮忙。
纪念第一时间就是说:现在吗?
季梓矜点头。
纪念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是上次最忙的时候,她不是说不用了?现在是淡季,她反而要招人?
季梓矜只说:她或许只是想找个人陪着而已,毕竟自己一个人待在旅馆里也无聊。
纪念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莎莎也不像是个觉得孤单就去招人的人,要不然早在前几年就这么干了,何况自己一个人经营了这么久。
这样,季梓矜就顺势地引出:刚好她那招人,要求也不高,小言不是要找工作吗?不如就去她那吧。
抱着闹钟的白小言,眼帘微垂,思考着,半响,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两人,说:我不去。接着转身就走,似乎倔强地赌气。
季梓矜一看这情况,心道糟了,这可不会意识到自己把她给卖了吧?
而纪念则转头,看向季梓矜,目光中含着深层的含义,就这么静静地端详着她,也不说话,直把季梓矜差点看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季梓矜咳了一声,假装无事地说:怎么了?
纪念盯着她: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跟莎莎说了。
季梓矜还在装无辜:说什么?
纪念转而面对她,手抚上她的下巴,轻轻捏住,让季梓矜与自己对视,说:让莎莎雇佣小言的事情。
这算得上第一次纪念对季梓矜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虽然她的强势之中还是透出了自己的柔软,却让季梓矜惊讶。
这让她再一次更深入地认识到了纪念的另一面。
纪念依然说:说啊。语气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怒意。
本来季梓矜想要和盘托出,好好哄哄纪念,可是见她第一次动怒,居然是为了另一个人,这让季梓矜的心里也不好受了。
这么多天她们两个人住在一起,无论她做什么,闹钟怎么闹,纪念都没有生气过,现在却为了另一个人对她动了怒。
季梓矜的脸色不好,本来想要好好说的话也吞了回去,直视着她,用着严肃的语气说:对,我确实跟莎莎说了这件事,怎么?你要为此生气吗?
纪念瞪大眼睛,没想到季梓矜会这么说,手下捏着她的下巴不经意间稍稍用了力,声音也大了些许:你再说一遍?
季梓矜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这次并没有率先低头,目中含着复杂的情绪,依旧说:我是说了,怎么?
纪念捏着季梓矜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季梓矜的语气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仿佛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一向淡然无物的眼中,出现了心碎的星光,耀眼得刺痛了季梓矜的心。
你就是这么理直气壮?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纪念努力抑制自己的颤抖的声音,手下却不自主地加大了力量,捏痛了季梓矜的下巴,让季梓矜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被下巴上的疼痛再刺激了的季梓矜此时理智几乎要消失了,她已经要被妒火给烧灭了,她伸手扯下纪念捏着她下巴的手,她的力量一向都是比纪念大,因为怕弄疼纪念,所以她每回才小心翼翼地碰触纪念。
此时的她管不了其他,抓着纪念的手腕,像个受伤的动物一样,眼圈微红地喊着:我有错吗?她值得你这么生气?值得你这么不顾仪态?
纪念的手被季梓矜抓在手里,手腕有些吃痛,这让她的理智有些回笼,不过还是怒意难消,她伸手要掰开季梓矜的手,说:放开我!
季梓矜此时听不进她的话,跟平时的样子彷若两人,此时的她霸道强势,执着地讨要个说法,见纪念要挣脱开自己的手,冷笑道:你就这么想要挣脱开我,好追上她吗?!
手腕上的力气再次加剧,纪念皱起眉,用另一只手拼命掰开季梓矜的手指,却没有示弱,只是说:放开我,你疯了!
季梓矜自嘲:疯了?我确实是疯了才会这么喜欢一个女人。说着,突然她伸出手拦着纪念的腰,一把将她抵在墙上,与她直视着。
纪念望进她的眼睛,平时那双笑起来会闪闪发亮的眸子,此时里面已经卷起了巨大的风暴,仿佛席卷吞噬一切,黑暗无限地在蔓延。
你老是在躲,你在躲什么?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我害怕触碰你的伤口,我愿意慢慢等,可是你愿意吗!我多害怕你有一天就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不见,而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季梓矜朝着纪念吼着,抒发了内心憋了许久的话,她的胸廓强烈起伏,十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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