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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上了喻识。

他想让喻识只是他一个人的。

陶颂心思慧敏细腻,但明白自己的心意时,也已经快要被送走了。

他大着胆子磨了喻识许诺,等他。

他此时年岁也大了些,渐渐知道了长兄昔年口中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他和喻识不够登对。他缠着喻识与他在一起,只会让世俗目光在背后议论喻识。

更何况,喻识是这世间数一数二好的人,他若是不够拔尖,又凭什么喜欢喻识?

他怀揣着这些心思进了扶风,庄慎对他十分用心,时日久了些,到底将心性扳正了。昔年仇恨不再影响他之时,庄慎终于许他学剑了。

陶颂从来没有接触过武事,他家里虽然也会出些武将,但他从小是被当做文臣教养大的。

学剑之初,很是吃了些苦头。

庄慎对弟子严苛,早年间练他,连哭都不许。陶颂咬牙撑着,到底进益极快,三年一次的考较,他第三次就拔得门内头筹了。

他在扶风愈发出挑,不过一甲子的年岁,身量出挑,长相出挑,修为也出挑得很。

但庄慎十分沉得住气,只压着他不许露面冒头,直到那日,终于允他开始修习扶风剑法的最后一式。

陶颂心下欢喜,他明白,师父这是拿定主意,快要将他推出去了。

他马上,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见喻识了。

他沉着心修习钻研,就在快要有所突破之时,门中突然传闻,喻识死了。

藏书阁那样高的阶梯,他直直地就坠了下去。

他醒来之后,哭着喊着求师父带他去云台,庄慎将他一手带大,想打想骂,却终究不忍心。

那天夜里,陶颂在喻识的衣冠冢前,脑子里蓦然念起长兄的那句话。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那般圆满?

兜兜转转,这句话却还是轮到了他。

云台正殿里纷闹喧哗,仙门百家在争执着一些事情。

没有人真正关心已经死了的喻识,陶颂独自一人,在喻识墓前静静坐着。

他学了那么多年剑法,他修为已那般高,他已经长了这么大,现在却还是只能哭。

夜风凉沁沁的,陶颂瞧见了自正殿中走出的宋持。

那样冷静淡漠的人,本来不应该理会他的,陶颂却从他眸中见到了怜惜与悲悯。

陶颂默了一会儿,一颗眼泪突然滚落:他连尸首都没留给我

宋持冷淡地安慰他,冷淡地抱住他。

陶颂再次回到了年少时的那个夜晚。

他就像那时那个一无所有的孩子,那个无能为力的孩子,抓着宋持哭了一夜。

宋持稳不住他的心绪,只能尽力稳住他的脉息。他脉象乱得惊人,宋持一直渡真气压着,待他哭到脱力昏过去,才能下手去诊治。

陶颂再次醒来,已经是十余日之后了。

庄慎有一万分的心疼,面上却只会表现出三分。陶颂明白,他又让人担心了。

庄慎这许多年,与他虽然只有师徒的名分,却是实打实地对他好。他没有闹脾气,也没有使性子,只乖巧听话地喝药修养。

庄慎瞧着他的样子,只一日比一日忧心。

陶颂木然地修养了数月,再见到宋持时,他身边跟着一个人。

宋持对他道:你担心的长瀛,我保下了,这小狐狸现在很好。又唤他身后之人:崔淩,抱去给他看看。

他旁边应声的弟子,陶颂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哀帝的九皇子。

那个在宫中受尽哀帝宠爱,却不敢哭也不敢笑的小皇子。

他唯一一次见到崔淩,是入宫应选伴读那日。

崔淩身边的一个小内侍,捧来的手炉烫了崔淩一下。

崔淩不过略微蹙了下眉,哀帝立刻命人将那个小内侍拖下去打死了。

哀帝紧紧揽着他,崔淩穿着一身锦裘华裳,眸中是胆怯与悲痛。

他看着崔淩小心翼翼地讨哀帝喜欢,看着他周围随侍之人战战兢兢,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陶颂祖父德高却刚正,屡次直言犯上,他是走个过场,自然不会被选上这种近臣之位。

他出宫之时,瞧见崔淩身边的小内侍偷偷摸摸地拿着一块玉佩遛出门。

他一下子便明白了。

装模作样地吓唬了那人几句,虽然都是小孩子,但小内侍明显畏惧他,哆哆嗦嗦地便说了。

果然是崔淩叫他拿这东西出宫安葬了方才那个被打死的人。

这玉太惹眼了,日后漏出一点半点风声,又不知遭难的是谁。

陶颂掏出些许银两,换了那玉,只说捡到了,又送还给崔淩。

陶颂不知道,在那样一个情形下长大,崔淩哪里来的柔善心肠。

但想来,人心同世事一般,皆是说不准的。

宋持并没有打算对他瞒着崔淩的身份,竟然就当着他的面训斥:昔年你父皇因为心上之人,迷恋魔修邪术,生出许多事端,连累天下臣民。你那时还小,我知道你做不了什么,现在你看好了。

我受庄掌门请托,现在就将陶颂交给你诊治。你现在能办得到了,今后他若因为心上人出了任何糊涂事,我只唯你是问。

崔淩垂头咬着唇,半晌只道:我父皇当年糊涂,对不住的人太多了。

宋持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而过,却并没有缓和语气:你当年太小,更何况那毕竟是你父亲,你无能为力,没有人会怪你。你心下内疚,自觉苟活了这么些年,学治病救人,都是为了替父赎罪,每每无端就有自怜自伤之意。

宋持语气陡然沉肃:你问问陶颂,他如果敢这样自哀自叹,庄掌门怎么教他?

陶颂明白了宋持的意思。

他与崔淩都有心结,不如放在一处的好。

崔淩心下终究清醒,低声认了错,又道:师父再给我些时日吧,我再走不出来,师父怎么罚我都认。

他又瞧向陶颂:阿颂我会看好的,师父放心。

这个称呼让陶颂知道,崔淩也认出了他。

日光澄澈,零零落落地坠了一地。

时光是最好的药,他和崔淩一起待了许多年,到底走出了些许。

但有些夙念,只会随着岁月越来越深重。

陶颂只觉得,他这辈子,不管活得多长,都不会再去喜欢上别的人了。

扶风的最后一式,他和庄慎心照不宣地,都再也没有提过,但即便他不练,修为也在门中拔尖了。

门中长老终于将当年推迟之事重提上日程。

师父同意了,这次仙门大会在燕华山庄,他来燃灯。

陶颂得知这个消息时,已觉得无所谓。总归那人已经去了,他燃不燃的,又能怎么样。

但终归也做不到毫无波澜。

他隐隐地想逃避,只和师父说,想早些下山上路,路上收妖诛邪,或许还能有所收获。

庄慎生怕他在这个节骨眼出事,给他绑上崔淩不算,还拉上一堆小弟子,让他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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