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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话——宿青山(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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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助办案?魏淮铭反应了一会儿,还是不能理解,问秦砚,他是不是说我办案能力差?

不是,是说我们。秦砚叹了口气,还是把自己划进了办案不利的阵营里。

反正案件也没有进展,干着急也没有用,尤其是魏淮铭听说上头要调个人过来以后心态更不好了,就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问秦砚有没有推荐。

秦砚本能地想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温泉。

泡温泉?魏淮铭想了想,觉得可行。

不是。秦砚把外套取下来,边往身上套边说,温泉有线索。

泡温泉那天他发现的那条死路的竹墙背后也有人声,甚至比咖啡店的暗门声音还要大。他一开始以为是隔壁隔间里传来的,现在想想,并不是。

墙后的人声,故意的设计,和突然出现的服务生。

那是一道暗门。

秦砚突然觉得发冷。咖啡店和温泉可以说是距离十万八千里,温泉根本不可能和地下酒吧产生联系,也就是说,温泉下面还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个组织已经猖獗到只要往随便地上戳个洞就可以窥见他们的活动的地步?

如果是这样,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些藏在繁华背后的奢靡,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们,究竟在背地里进行着什么交易?

喂?魏淮铭敲了敲秦砚的脑袋,成功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秦砚的思路突然被拉回来,有点呆地看着他,魏淮铭见他这样怀疑自己是不是敲疼了,又揉了揉秦砚的脑门,问他,想什么呢?

秦砚定定地望着他:我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魏淮铭收起了笑意。

如果你有一个敌人,他只手遮天,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咱们全都弄死。但是如果你不去管的话,他根本不会和你作对,甚至会和你成为朋友,那么,你还要与他为敌吗?

魏淮铭同样盯着秦砚的眼睛,说话掷地有声:就算搭上这条命,老子也得弄死他。

秦砚突然笑了。

面前这个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多叫几个人,带上装备。秦砚把魏淮铭的外套扔给他,这次咱们打他个措手不及。

到达温泉会所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魏淮铭找人守在了附近,自己则准备带着一群人直接冲进去,被秦砚拦住了。

你们不带我,能找到地方?

魏淮铭噎了一下,不确定地说:转一圈就找到了

等你转完人家早跑了。秦砚吐槽了一句,直接下车和他站在了一起,别担心,我体力挺好的。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把迎宾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也不敢上去拦,只能跑去找保安,刚跑了两步又被魏淮铭拦住了,吩咐赵政给她扔进车里。

秦砚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面竹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锤子就开始砸墙,给魏淮铭看得目瞪口呆。

你啥时候准备的?

秦砚颠了颠手里的锤子,又砸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早放后备箱里了。

轰的一声,墙里的人和墙外的人同样目瞪口呆。

两拨人大眼瞪小眼地瞅了一会儿,魏淮铭先反应过来:都别动!双手抱头!

墙后面是个小型温泉,但却容纳了不少人,而且绝大部分人的精神看起来很不正常。

秦砚手里还拿着锤子,一仰头对上了他正前方的一个微型摄像头。

监控室里,一个男人透过屏幕和他对视,骂了句娘。

第24章24.扎哈克(3)

魏淮铭坐在后座听着前面的赵振絮絮叨叨,也没了吐槽的兴致。一群瘾君子聚在一起的场面深深地刺激了他的视觉神经,他现在需要缓缓。

一个不大的温泉里聚集了十几个人,没一个是精神正常的,有的对着空气又哭又笑,有的无知无觉地把自己的身子掰成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更有甚者拿着石头就往嘴里塞,秦砚上去拦了一下还被狠狠咬了一口。

魏淮铭想到这突然坐起来往秦砚身边凑了凑,把他的手拽了过来。

上次受伤的是左手,现在右手上又少了块肉,倒还挺对称。秦砚看见魏淮铭这眼神就知道他又父爱泛滥了,尝试着缓和一下气氛:我是不是得打狂犬病疫苗?

魏淮铭被他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似的点头:是,必须打。

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

魏淮铭于是对秦砚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卫生教育,并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可能毒素会透过皮肤传到里面,那样你就算间接吸毒了,所以必须要去做一个全身检查的论点,反方辩友秦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还是被强制送到了医院。

秦砚以前没去过医院,但是自从遇见魏淮铭以后就去了两次,还都是被硬押过去的。

不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并不差。

魏淮铭盯着秦砚抽血。上次他装黑社会的时候魏淮铭就注意到了秦砚身上的伤疤,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

秦砚的胳膊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手臂的线条很漂亮,完全不显病态,满是锻炼过的力量感,青色或紫色的血管在皮肤底下若隐若现,整体像是手感很好的青瓷。

如果这上面没有那么多伤疤的话。

魏淮铭每看一眼心就揪起来一点,到最后干脆别开了视线。

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整条胳膊,最长的一条甚至从手腕延伸到了肘部。秦砚只把袖子往上挽了一半,但魏淮铭看这道疤的走势,一定是不止在小臂上。

这些疤他还是没忍住问了。

秦砚刚按上棉签,顺着魏淮铭的视线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回自己的棉签上:小时候我爸妈打的。

家庭暴力吗?魏淮铭突然想到秦砚的老家,补了一句,为什么不报警?

秦砚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把袖子拉下来,叹了口气:魏队,你不是没在那地方待过,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正常到所有孩子都觉得挨打是应该的,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种错。

我从出生起,爸妈就一直在打骂我。我和别的小孩说,他们就告诉我,爸妈打你一定是你做错了,只要什么事都做好就不会挨打了。然后我就强迫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但是我还是挨打。后来又有小孩告诉我,这是应该的,爸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打你,你忍着,哄他们开心,就是尽孝。

所以很多时候,不是不敢报警,而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需要报警的事。秦砚套上了外套,对着给他整理衣领的魏淮铭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用了很多年,才弄懂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很幸运,可以有一个接受这些知识的机会,但是有很多孩子永远都不会懂。

就像周婉。

她始终觉得,她被卖掉是正常的,她不被喜欢是正常的,因为自她出生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是正常的。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

魏淮铭听完秦砚的话以后就没再说话,秦砚也没有找话题的意思,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天气还是很冷,街道冷冷清清,偶尔有过往的行人也是脚步匆匆地低头走过,满眼都是凄凉的肃杀感。

魏淮铭一直盯着走在前面的秦砚,张了好几次嘴又闭上,走了一段路以后终于还是开口喊了他一声:秦砚。

秦砚转过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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