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铭往前走了两步,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到最近。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其实很早就想说了准确点说我好像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
他搓了搓手,眼神飘来飘去就是飘不到秦砚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这个人吧,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浪漫,还不会搞卫生,更不会做饭除了有钱和长得帅以外一无是处。
魏淮铭挠了挠头,挤豆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但是我也没见过你们联系而且人得往前看是不,你这么年轻,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还有你不喜欢男的这个我就只能努力了,实在不行就让你在上面魏淮铭说着突然打了个磕绊,最后终于憋出来一句,总之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处对象?
秦砚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魏淮铭的目光,心脏像是要跳出来。
他听见自己说:魏队,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头一次被发好人卡的魏淮铭还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不解地追问:既然我很好,那咱俩为什么不合适?
秦砚也没见过这样的,只能实话实说:因为我不好。
我觉得你挺好的。
不一样的。
实际上,从遇到你那天开始,我就无药可救地爱上了你,但是我从不敢肖想和你在一起。
你是我穷极一生追寻的光明,亮到我只敢看,不敢碰。
这段话在秦砚的嘴边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烂在了肚子里。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已经近到鼻尖碰鼻尖的地步,气氛却越来越尴尬。
最后还是魏淮铭找了个台阶下。
你现在不答应也没事。魏淮铭摆摆手往停车的方向走,轻飘飘地丢了句,大不了我从现在开始追你。
声音很轻,但是掷地有声。
秦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耳朵里除了剧烈的心跳声就是魏淮铭那句我从现在开始追你。
何德何能。
两人回了警局,那十几个瘾君子还在群魔乱舞。
不过,还有个清醒的。
一个人坐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喝水,手指纤细,五官像是被细细雕琢出来,柳眉杏眼,动作优雅得仿佛是在品什么上好的茶。
秦砚之所以能认出这是个男人,纯粹是因为他们见过。
平安夜那天他在他们面前抱走了一个孩子,今天又在局子里见了。
好久不见啊。魏淮铭也认出了男人,搬了把凳子在他面前坐下,要是早知道您是这种地方的老板,咱们就不用费这么大劲把您请来了。
其实魏淮铭他们并没有抓到这男人。他本来在楼顶的监控室里,看见他们闯进来想趁乱逃跑,结果好巧不巧被外面正和小姑娘唠嗑的赵政抓了个正着。
男人抬头瞟了他们一眼,把手搭在了腿上,笑了:要是早知道两位是警察,我也不用被请过来了。
魏淮铭头一次见认罪认得这么痛快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秦砚也笑了:那先生准备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吗?
那男人歪头看了秦砚一会儿,答非所问: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秦砚眯起了眼睛。
什么人?
男人常年做着伺候变态的生意,对危险的感知非常灵敏,自然地改口道:好看的人。
魏淮铭眉毛拧了下:那这么算起来我也是。
你是帅的。男人两边都不得罪,夸完了人才回答刚才秦砚问的问题,不过你们从我这应该拿不到什么线索。我刚听说地下酒吧和零度KTV被查了,上边让我们小心点,可惜我动作不够快,还没来得及清场就被你们抓来了。不过你们查了两处大场地都没能查出线索来,我这么个小温泉老板就更没有什么能告诉你们的了。
上边?魏淮铭抓了个关键词出来,上边怎么和你们联系的?
写信。男人说完自己都笑了,别说你们不信,我刚接手的时候都不敢相信。一封信要找人代写,然后经手七八个陌生人才能送到我们手里。
他们远比你们想象的要精明得多。
男人说完,带着点沾沾自喜的意思往后靠了一下,好心地提醒魏淮铭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反正也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是死,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但是我先说好,我知道的不多,而且不一定是对的。
这次的审问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一次。
男人举止一直都很优雅,时不时还说点笑话调节气氛,活生生把审问搞成了联欢晚会。
他本来是温泉会所的老板,两年前收到一封信,说是有个贵客希望他开个隐蔽的单间出来,随信附了一张银行卡,他按着信上的密码输入进去,看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金额。
然后就出现了竹墙后面的温泉,接待着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几天我才明白,其实就算没有我们这几条线,也不会对那位贵客造成什么损失。我们根本不是什么蚂蚱,我们是蝉。
男人指了指魏淮铭,又指了指秦砚:你们是螳螂,而他们是黄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把我们放出来,其实是为了吃掉你们。男人挑了下嘴角,还是没能勾出一个笑容来,只能疲惫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劝你们,停手吧。
你们确实是蝉。秦砚这话是对着那个男人说的,视线却在魏淮铭身上,但我们才是黄雀。
第25章25.扎哈克(4)
男人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缓缓地呼了口气要不是他手里没烟,秦砚都怀疑他下一秒能吐个漂亮的烟圈出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秦砚,你真以为你玩得转?
魏淮铭敲了敲桌子提醒:还有我呢。
男人瞟了他一眼,又补了一句:还带着个傻子。
两人从审讯室出来以后魏淮铭的脸色就没好过,秦砚刚想安慰他几句,赵政又屁颠颠地跑过来说陆局让魏淮铭去找他,秦砚也就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有点尴尬。
秦砚脑子里一直在回放魏淮铭告白的场景,回放一遍耳根就红一点。周沐过来拿资料的时候看见秦砚脸上带着可疑的粉色,顺嘴问了句是不是发烧了,秦砚用手背感受了一下脸上的温度,有点慌乱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特别想抱着被子在床上滚几圈。
想到被子,思绪又飘到了在魏淮铭家住的那天晚上,于是在自己的想法前面加了个形容词他想抱着魏淮铭的被子在魏淮铭的床上滚几圈。
想得越多脸上温度越高,秦砚干脆趴在桌子上,把脸严严实实地埋进了臂弯里。
路过的赵政看他这样,也以为他不舒服,问他需不需要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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