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掀开棉被，屈起双腿，把亵裤的裤脚轻轻挽起。膝盖部分已经青紫，肿了起来。她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在膝盖上滴落了一点点的水珠。她吸了吸鼻子，就着泪水轻轻揉着膝盖，痛觉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我们都忘了，这段路走了多久。心中是清楚的，有一天有一天都会停的。让时间说真话，虽然我也害怕。在天黑了以后，我们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以后”她轻声地哼唱着，在空荡荡的房内，她的声音里夹着哽咽，一遍一遍地响着。

房门发出“咯吱”的响声。小牧停住声音，望着敞开的门。那一瞬的感觉，就像是长期生活在无际黑暗中落难者，突然看到了太阳的光亮。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像是放松了所有戒备般，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赤羽有些无措，他在床边干站着，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哭了好久，就在赤羽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赤泽叫过来的时候，她终于止住了哭声，抬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要看雪。”

赤羽硬是怔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看雪。”

“这里不下雪。”他沉默了一会儿，答道。

“对不起。”她闷闷的低下头，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鲁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一见到他，她就不知道是怎么了，思想都像是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了一会儿，眼角现出一丝笑意，道：“我明日便会去北边阑州继续追杀宇文毅，那边会下雪的，你准备准备，我到时带你同行。”此次去温州，他们四人与宇文毅对抗了一个多月，却仍然没有取到他性命，却被他逃脱了。只好安排了缩路线，由四人分头完成任务，赤澈往东去槿州，赤泽留在南方的温州，赤辰往西去锡州，而赤羽往北去阑州。

“追杀宇文毅？你们又要杀人么？”她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他。虽然这个问题是明知故问，虽然很清楚他是一个杀手，杀人是他的职业，但是当看到那一张与裴少勋一模一样的脸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点了点头“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启程。”

“赤羽！”她拉住了要离开的他，道：“留下来，陪陪我，我害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