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宇回头瞪它:你是后娘吗?我不是狗娘养的,我是后娘养的才对!
冷哥瞪回去:我就看不得老实人被欺负,我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地?打算弃养啊?咬死你个狗崽子!
季灵霄在一人一狗的暗潮涌动中提醒道:绿灯了。
高天宇只得收回身势和瞪视开车。
冷哥沉心静气继续修仙。
经过小区附近的宠物店时,高天宇把冷哥抱下了车子,之所以用抱的是因为冷哥不肯下车。
从车边到宠物店的几十米,高天宇走的步履维艰,面上还挂着笑:不要任性,你该洗澡了,勤洗澡才不会长寄生虫。
冷哥没理他,倒是朝着车里的季灵霄叫个不停:儿媳妇,你可要小心啊,我帮不了你了。
高天宇的笑容扭曲了一瞬,继而变得灿烂,细看还有点嘚瑟:没用的,他听不懂,生气不?气死你!
冷哥生气呗,可也只能生气,自己一爪带大的倒霉孩子,总不能真的咬死他吧?
一人一狗歪歪斜斜的进了宠物店,等到再出来的时候,高天宇步履轻快的不得了,脸上的笑容也灿烂的不得了。
季灵霄却有些莫名的发毛,隐隐有种将要被拉去屠宰场的错觉。
事实上没有屠宰场,没有被杀掉。
季灵霄只是被带回家,认识了一下新的大门,然后被推进浴室泡澡。
浴缸边放着干净的毛巾、浴巾、浴袍,以及一块彩虹造型的气泡浴盐。
高天宇在门外喊:那个浴盐丢进水里真的会出彩虹,很好玩,特地给你买的。
季灵霄哭笑不得,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洗泡泡浴?还要用彩虹浴盐?这不是为老不尊吗?
高天宇叮嘱了三遍一定要用,季灵霄从浴室出来后,他还凑过去闻了闻,发现季灵霄到底还是没用,垂着嘴角咕哝了一声:真不听话。
然后下一秒就开开心心的推季灵霄去换衣服了,情绪转变零过渡,跳脱的季灵霄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高天宇提前订好了位置,餐厅的气氛很好,菜品也合季灵霄的胃口,但他吃的战战兢兢,总觉得高天宇下一秒会拿出戒指来跟他求婚。
上甜品的时候,高天宇真的从衣兜里拿出个东西,季灵霄背都僵了,直到他摊开手掌,用期待的眼神儿望着季灵霄问:可以给我吗?
原来是把钥匙。
季灵霄舒了口气,觉得适才紧张到呼吸停顿的自己很可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高天宇怕他不肯把家门钥匙给自己,赶在他开口前说:你发烧那晚,手机放在客厅充电,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敲门也没人应。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会不会在浴室摔倒了?会不会不小心触电了?会不会忘记关煤气中毒了?我把你可能在家里发生的危险通通设想了一遍。那时候你家的大门就像战争剧里的日本鬼子一样面目可憎,不然我又不是超级赛亚人,哪有本事徒手拆掉一扇防盗门?虽然你家的门质量很差,但也是防盗门啊唔,感谢无良的开发商。
季灵霄被他那个比喻逗笑了,笑过之后,真诚的道了一声:谢谢你。
只有真正关心的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惊慌失措,满心都是最坏的设想,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关心过了,他甚至想不起有没有人像高天宇这样关心过他。
第7章季教授的拒爱方式
虽然此前高天宇很努力的接近季灵霄,追着季灵霄发送好友申请,但他没想过那么早表白。
季灵霄就像一头警惕的鹿,逼得太紧他会将你视为危险的食肉动物,甚至于更该远远避开的猎人。
高天宇的计划是先和他成为朋友,用适度的热情和满满的友善感化他,等他放下防备,不再稍觉风吹草动就转身逃跑,再择一个恰当的时机表明心意。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地下停车场那个冲动又粗暴的吻提前暴露了高天宇的心意,或者说,提前揭露了大尾巴狼想要把鹿叔叔抓住吃掉的险恶意图。
事已至此,再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不可能了。冷哥觉得凭自家混小子的性子,极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放开拳脚,穷追猛打,直至季灵霄同意和他在一起,或者彻底与他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冷哥对自家混小子严重缺乏信心,怕他把季灵霄逼急了,落得一个失恋爆哭的下场,所以冷哥选择站在未来儿媳妇儿这一头,甚至做好了必要时候给混小子一耳刮子的准备,糊晕他也好,糊醒他那颗热血沸腾的狼脑更好。
可怜天下冷哥心,结果却被说是后娘,还遭到了强拖下车送洗的无礼对待。即便宠物店老板手法娴熟,掏耳朵掏的舒服极了,那它也不会因此原谅那个不识好歹的混小子!
冷哥眯着一双精光内敛的吊梢眼冷笑:新家的装修合你心意是吧?房东不介意你在他的房子里给我养老是吧?不妨事,后娘我宝刀未老,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我权当救老实人于水火,给你小子积阴德了。
傍晚时分,高天宇来宠物店接冷哥,果然一副遭到拒绝的挫败模样。
冷哥心说:你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吃亏了吧?失恋了吧?想哭都没地儿哭了吧?活!该!
高天宇心不在焉的牵着冷哥往家走,在差点被小区门口的隔离墩绊个狗吃.屎之后,冷哥瞅了他一眼,随即调换位置,改为冷哥牵着他走。
一进家门高天宇就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手背搭着眼睛,一声不吭。
这陌生却也熟悉的一幕令冷哥回想起了那年那月的头疼无奈和心疼,顿时没了拆家搬家的闲情逸致,心惊肉跳的问他:你不是真要哭吧?
高天宇抬起手背,用手指抹了抹眼眶,闷声闷气道:想哭,没眼泪。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不够难过,是被打击的欲哭无泪了。
冷哥松了口气,然后像所有怒其不争的父母那般开始数落:都跟你说了急不得急不得,你偏不听,把人家逼急了吧?彻底不跟你玩了吧?
我没有!高天宇的反应也和那些不认为自己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既不服气又委屈,我只是心疼他吃了一个月清汤寡水的病号饭,带他出去改善改善伙食,顺便让他放把备用钥匙在我这。我不是逼着他给我一个出入他家的身份,只是建议他放一把钥匙在我这以防万一。如果他觉得没必要,完全可以说不用了,我也会识趣的把钥匙还给他。
冷哥:你确定你把你的本意明确转达给他了?
非常确定!我在提出那个建议之后,还明确的告诉他,我们的事不急,他有足够的时间考虑,不用立即给我答复。高天宇皱着那双很会表达情绪的眉毛,整张脸都委屈透了,我也怕逼的太紧吓跑他呀,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就说了,我会很乖很耐心的等他接受我的那天,你不也听见了吗?
冷哥:你不是在耍无赖吗?
高天宇:我看起来像个无赖吗?!
冷哥:不像,你本来就是。
高天宇:
冷哥:好吧,就当你表达清楚了,他也完全理解了,所以你被拒绝的原因是?
我不急着要答复,他急着答复我啊。高天宇的眉毛又开始诉说后悔,我为什么要引导他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明明话少一点更可爱,我为什么没有珍惜话少的季叔叔?我是猪吗?我简直蠢死了!
冷哥:你现在真的像头激动的蠢猪,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天宇抹了把脸,叹了口气,低下那颗英俊的猪头开始诉说自己被拒绝的惨痛经历:他说我很好,但我们不合适,要我别再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