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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琐事——金桫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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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龙看了看器型的差距,无奈一笑,道:这也太不一样了罢。

司马奕摆摆手说:朕看是一摸一样!

相龙不觉得好笑道:何处一样了?

色泽!

喝!

人算不如天算,司马奕还是被相龙灌醉了。

第10章双并蒂金莲谣言起,桓子符入宫夜擒人

年节就这样在平淡无奇中度过了,宫中那些躁动不安的心,最终也没能挣脱出牢笼,过了上元,更是回到了以往的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生活。

春暖花开仿佛就像是两个赛跑的孩童,相互争先恐后般迅速的一晃而过,盛夏就急匆匆的被迎来了。建康城中最著名的荷塘要属玄武池边的金莲塘,每当金莲盛开,便引来无数城中百姓观赏。今年更是盛况空前,踩踏之事都发生了几次,皆是因为今年莲池里竟长出一株并蒂金莲,金莲之美已然不可方物,而并蒂的金莲更是百年难得一见,观赏者络绎不绝,只是坊间传闻,这金色本为皇室之色,金莲并蒂,不知是何预兆。与此同时,宫中圣上有龙阳之好的消息不胫而走,慢慢的成为了这建康城中的茶余饭后,其传言事无巨细,竟能描摹的绘声绘色,一时间满城哗然,唯有宫中全然不知。

知了声声吵的司马奕昼夜难安,恨的他不禁想锯了这些附庸风雅的垂柳,说什么观其倒影之美,看来是只会招来虫蝶。于是相龙又忙了起来,整天带着龙武卫用长竿打知了,平心而论,这是未来的大将军要做的事么?

一天中也只有夕阳斜下,鱼入莲花,相应生辉时,才能得以安静祥和。宫中近来无大事,司马奕渐渐忘却了北伐带来的恐惧与不安,每天跟相龙过着嬉笑打闹的日子,倒也逍遥。相龙却是不能苟同,自从那日两人讨论了闻记书铺的事后,司马奕越发的粘人了,只是他这种浅尝辄止的粘,还不如不粘,撩拨了人的心弦而不自知,自己满足了就丢开手跑走了,留别人站在原地凌乱,恨得相龙真想把他先这样再那样最后脑补了上百幅不可描述的画面后,相龙长舒一口气,呼~~~收功。

酷暑渐渐过去,桓温讨伐袁真一族的征战终于尘埃落定了,虽然袁真病死,但是他的儿子承袭了他的爵位,继续与桓温做最后无畏的抵抗,奈何桓温身经百战,困一座孤立无援的城池哪里用的许久,袁氏一族人抵抗了不足半年就被悉数押解回建康,桓温声讨袁真一族的罪状有千言,皆是十恶不赦,株连九族的大罪。司马奕并没有耐心看桓温表演硬拉垫背,坑害忠良,草草交给了尚书省去办,尚书省倒是效率奇高,十日之后,袁真阖族就这样被问斩了。

桓温班师回朝后,丝毫没有耽误就反回家中,制裁袁氏的事,他并不担心,小皇帝是不敢违逆于他的,反而是会见这素未谋面的小灵宝儿,才是他现在的头等大事。

桓温越是没有动作,司马奕越是有点惊慌,每天惴惴不安,更加食不下咽梦魇连连,要相龙日日陪伴在他枕边,才能睡去。如此粘人的司马奕,相龙只在他五岁时才见过,即便是昏昏然睡去,稍有声响便会惊醒,相龙轻拍其背,才能安抚他脆弱的神经,使他再次入睡。如今比幼时还添了些无法言表的毛病,就是要求与相龙相拥而眠,年少之时,两人同榻总是嬉嬉笑笑就各自睡去,而长大之后,往往是相互颠倒,头脚相向,近来这种相拥而卧,司马奕是很享受,相龙却煎熬的难以入睡。

望着这淡眉微簇的睡脸,相龙收起那些有的没的,试着想,有一天司马奕没有自己在身边会过的怎样,可是眼前的人像是猜透他的心,不愿他为此担忧,翻身过来钻进了相龙怀中。相龙心中一暖,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留给他们,相龙已经来不及想。

炎炎的夏日已抛诸脑后,秋高气爽也慢慢褪色,晚风刚透着些刺骨的凉意,桓温来了。这次他并非以臣下之礼轻车而来,而是金盔金甲,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亲卫,押着重兵而来。他带着的亲卫大摇大摆入建康城门之后,竟然不顾宫门下钥,直接入宫面见了崇德太后。

给太后请安。臣有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请太后莫怪。桓温只是插手施礼,看不出半分恭敬之色。

大司马不必拘礼,赐座。崇德太后见桓温来势汹汹,心存疑虑,却故作镇定。

不必了,臣今日来拜见太后,是为了朝廷的安危。桓温抬抬手,他没有打算在此处浪费时间。

深夜入宫,所为何事?崇德太后按部就班。

此事正是此刻谈论最为恰当。桓温要的就是这个夜深。

既然如此,大司马请讲。崇德太后心头一紧,看来桓温此番前有备而来。

请太后派宫人与臣一起去拿人,捉拿了乱臣贼子人,再当面对质,不知太后意下如何。桓温在人带来之前,不想废话。

崇德太后知道桓温今日是成竹在胸,势必要揪出贼人才肯罢休,抬抬手,示意宫中的内侍官一同前往。

片刻之后,桓氏的兵卒和内侍官回来,竟然押解着一个衣冠不整的人,昏黄不清的烛光下,崇德太后仔细看了看,认出了此人,竟然是楚裕。便道楚常使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有何过失,竟劳动大司马深夜来捕?

此人是何处捉拿的?桓温不回答太后的问话,反而看向自己的亲卫。

龙榻之上。亲卫简明扼要的回答,却一针见血。

太后先是吃了一惊,暗暗看向自己的内侍官。内侍官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以示桓氏亲卫并无虚言。

圣上与楚常使自幼相伴,总角之情,同榻而卧也无可厚非罢。太后平复下心情,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缉捕时二人何状?桓温不答,又继续问。

二人衣冠不整,相拥于榻上,不知何为。亲卫实话实说,并没有主观臆断。

总角之情,为何相拥而眠,岂非常理?来人啊!桓温不紧不慢,又从旁召唤来一人。

太后见来人一身宫衣,便觉得这件事情越发的不好,随即她立刻认出,此人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官,不觉心里又是一沉。

念。桓温言简意赅。

内侍官打开一卷竹简,缓缓的念着上面的字迹,声音不大,却使在座之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太和元年,圣上令门下省为楚裕添设新官制,名为常使,实则贴身服侍陛下饮食起居,保全楚裕并未净身。太和三年腊月二十三日,戌时,圣上与楚裕公然在寝宫行龙阳之事,大呼小叫,有殿前换班执勤的两班龙武卫为证。太和四年五月十八日,申时,圣上与楚裕汤泉宫池内行龙阳之事,汤泉宫人皆可为证。当日楚裕还曾言,其善房中秘术,可替人传宗接代。太和五年八月内侍官事无巨细的将这些年,楚裕与司马奕那点逾越之事形容的更加天理难容,扣上了龙阳之好的高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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