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他又指了一下姬宣静手上盛满金色液体的鼎。
胶水?姬宣静觉得这个描述很合适。
杜柏走过去伸手想要碰那口小鼎,用眼神询问姬宣静,见他没有阻止,就伸出一根手指在金色液体的液面上点了一下。
很凉。这是杜柏碰到那些液体的第一感觉。他的手就像是触碰在了冰面上,凉意从指尖开始,顺着胳膊一直向上。
金色的液体在他的触碰下泛起了一阵涟漪,向外扩散碰到鼎壁后又折返回来,形成一道道凌乱的波纹。
杜柏把手指从液体中拿出。奇怪的是,他的手指上居然没有沾上一点东西,也没有湿润的感觉。
你多碰碰这个,对你有好处的。姬宣静把鼎托在手心里又往杜柏那里递了递。
杜柏摇头。
姬宣静失望地缩回了手。
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还有你刚刚说引魂,是说她吗?杜柏回头看着两个孩子。
陈囡还是安静地躺在茶几上,但和刚刚姬宣静见到时已经大有不同。她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红,嘴唇也渐渐有了血色。小小的胸膛正平稳地上下起伏着,从鼻中呼出微暖的气息。
男孩靠在茶几的一个桌腿上,攥着姐姐的手,脸上还挂着没有干涸的泪痕,哭得通红的鼻子下面还吸溜着一串清鼻涕。此时正睁着大眼睛看着杜柏。
陈囡被鬼占了身体,生魂被强行从身体里挤出去,一直覆在玩具熊身上。姬宣静解释道。
那现在?可以移动吗?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杜柏的能力范围,他只能征求姬宣静的意见并按照他说的去做。
可以。她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只需要好好休息。
姬宣静收起手里的小鼎和铲子,将手心覆在大鼎上,将鼎收了回去。
杜柏现在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了,就算是那么大的一樽青铜器在姬宣静手下突然消失。
先回家。钟香巧突然消失,其中一个孩子还陷入昏迷,这件事不好收场。
杜柏深深地看了姬宣静一眼。如果让别人知道姬宣静的这种能力,那他很可能就会被盯上,陷入危险之中。
噢。姬宣静从地上站起来。
杜柏走到茶几旁边蹲下,直接把男孩捞在手臂里,然后又作势去抱陈囡。左右一边一个,刚好可以带下楼去。
男孩被吓了一跳,当即就要挣扎。牙齿快咬到杜柏手臂上的时候突然动弹不得。
姬宣静一看就不乐意了。杜柏是他的,别人谁不能碰。
他摸出一张定身符贴在男孩的屁股上止住了他的动作,然后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倒。
怎么了!杜柏听到声音赶忙回头,却看见姬宣静一脸痛苦地躺在沙发上。
他放下两个孩子就跑到沙发旁边,也不敢碰姬宣静,脸上满是焦急。
脚麻了。姬宣静脸一点都不红,装病很有一手。
哪里麻了,我能碰你吗?杜柏一听就更慌张了。他不知道姬宣静做这些事情要消耗多少精力,甚至是生命。想到这,杜柏就抑制不住地心疼。
你给我揉揉就好了。察觉到杜柏真的急了,姬宣静有些心虚地动了动脚。
是这里吗?得到许可后,杜柏小心翼翼地摸上姬宣静的小腿,轻轻地揉搓起来。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腿上传来,姬宣静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跳起来。
余光瞟见男孩瞪着个傻眼看着他们,姬宣静小手一翻,暗中把鼎召出来,把姐弟俩放进了鼎里。
好了。过了大概五分钟,姬宣静红着脸支起身推了推杜柏的手臂。
再揉就要出事了。
还能站起来吗?杜柏如临大敌地看着姬宣静自己站起来。
已经没事了,你看。姬宣静起来跺跺脚又走了两步。
杜柏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两个孩子。
刚刚还在客厅的两个孩子突然就消失了,杜柏倒是没有傻到以为是他们自己跑出去,刚想开口问,就听见姬宣静出声解释。
他们的生魂还有些不□□稳,我收回鼎里去养着了。
那就走吧。杜柏不疑有他,站到姬宣静身后虚虚扶着他往门外走去。
驱车回到家,杜柏确定家里的门窗都已经关好锁死,拉着姬宣静来到了主卧,把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隔绝了所有的光亮。
现在,你愿意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吗?杜柏用自己的大手拢住姬宣静柔软的双手,低下声轻轻问道。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动作和声音能给姬宣静一个安全的暗示,让姬宣静放下戒备和警惕。
好,好啊。姬宣静在昏暗中被紧握住双手,脸色通红不敢抬头。
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从鬼开始吧。
姬宣静小声咳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开口。
人是有魂魄的,死后灵魂就会去地府往生。因为怨念而逗留在人间的灵魂就会变成恶鬼,诛杀恶鬼就会获得天道赐予的功德。
我有祖上的功德和庇佑,所以我天生可以见鬼。但福祸相依,我没有亲人。
我可以感知天道,我也可以看见鬼魂。我有九樽青铜鼎,一把青铜剑,一件山河衣。它们被天道加持,成为了法器。
刚刚你摸到的就是功德。鼎可以承载功德,也可以让我沟通天道。
半真半假,姬宣静隐去了一切有关他和杜柏身世关系的信息,只告诉杜柏有关鬼魂,功德和术法的事。
卦象可以知晓未来,但这是窥伺天机,所以一天只能算一卦。姬宣静眨巴眼睛,人畜无害地看着杜柏笑
可杜柏却觉得有些不太对。他注意到姬宣静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不过他并不打算今天全部问完。姬宣静的蚌壳已经被他撬开了一个缝隙,礼物就是要一层层拆才有乐趣。
那陈歌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鬼。姬宣静肯定地说。
我给你算的那一卦里出现了鬼气。
我想要帮你。姬宣静的声音突然变小,我不敢让你发现,就稍微动了动手脚,把鬼抹去的痕迹又显现出来。
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杜柏温柔地说。
怪不得当时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那张照片上的血迹,原来是这个小傻子的把戏。
这么说太累了。姬宣静把手从杜柏禁锢中抽出,在空中画了几道。
请简。简牍出现在空中,缓缓在姬宣静的面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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