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舸推门而入。
林厌手里捧着一本时尚杂志看得目不转睛,手里的书闲闲翻过一页,也没抬头。
哟,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林舸把手里拎的东西放下,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坐在床边:这不是忙完了就过来了嘛。
他还穿着西装,外罩了一件白大褂,一看就是刚从医院下班直奔而来的。
林厌唇角略微浮起一丝笑意:带的什么啊?
林舸去翻自己拿过来的纸袋,一一摆了出来:我妈烤的小蛋糕,硬是要我拿给你,我说你又吃不了,真是。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还有一个按摩肩颈的仪器,怕你躺久了脖子难受,这个是我们医院自研的乳霜,秋冬皮肤干,涂一下还蛮保湿的,我们医院好多患者都在用。
林厌放下杂志,把乳霜拿了起来:哟,感觉还不错,改天试试。
她一放下杂志,林舸的目光就盯着她的脖子看,林厌察觉到了,摸了一把。
怎么了?
林舸左瞅瞅右看看,伸手想要拨开被子细瞧:你这脖子怎么了?
林厌恍然大悟,脸色微红,一把把被子拢了上来,内心咬牙切齿:妈的宋余杭,你啃就啃还他妈的给老娘留印子。
没没事自己挠的呵呵
连林厌自己都觉得这个笑容十分极其特别尴尬。
趴在窗外偷听的宋余杭忍不住也弯了弯唇,内心想的却是:他怎么还不走啊?
挠墙。
林舸见她脸色特别红,以为她不舒服,又把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厌往后缩了一下:没热的吧。
是有点热。屋里空调开的足,林舸一进来就觉得有点闷,他四下瞅了瞅,没找到遥控器,起身打算去开窗通风换气。
林厌顿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惊叫:别
林舸的手已经扶上了窗棂,倒是被她嗷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林厌松一口气,慢慢坐回去:别,别开了,又有点冷了,这会儿。
您一会冷一会热的真的没关系吗?
林舸走回去,拿起床头上午医生过来问诊时落在这儿的听诊器戴上了脖子,按住她:别动,我听一下。
诶不用。林厌只穿了个背心,本意想躲,却见他神色认真,表情坦荡,眼里都是对她的关心。
林厌心一暖,算了。
你个牙医还会看内科啊?
牙医怎么了?你法医不都还要学基础医学的吗?再说了,你哥我可是双学位
林厌嘁了一声:又来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林舸笑,把听诊器收好:得了,没什么大问题,早点睡吧,过几天我再拿点去疤的药过来。
林厌点点头,巴不得他赶紧走:求你了快走吧,我真没事,别老往我这儿跑,你那一堆追求者小妹妹们该恨死我了。
林舸替她把床摇下去,撤了一个枕头,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昏黄灯光下神色始终有几分温柔。
从小到大,林舸对她的好倒是真的没怎么变过。
什么追求者,妹妹姐姐的,都没你重要。
林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滚滚滚,快滚。
林舸失笑,替她把床头灯调暗,轻轻阖上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
管家鞠躬:少爷,我送您出去。
宋余杭这才又推开窗子翻了进来,看着桌上满满一桌子林舸带来的东西,以及二人刚刚的互动,撇了撇唇,有些吃味。
要不是他是你哥,我真的要吃醋了。
林厌往里躺了躺,让她坐在床边,翻了个白眼:还说我醋劲大,您这是泡在醋缸里就没出来过吧,他是我哥,开裆裤的交情,想什么呢你。
宋余杭耸耸肩,也没往深里想,她和她哥的相处模式并不是这样,她和宋亦琛是从小打到大的,宋亦琛觉得她抢了爸爸妈妈的宠爱,她觉得宋亦琛占了她该有的资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是头一份。
因此大打出手,家里时常鸡飞狗跳。
不过好在也正因为这样,童年倒也不枯燥沉闷,不似林厌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想来和林舸感情深厚些也是情有可原。
宋余杭这么想着,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惜,微微俯身下来。
林厌一把捂住了她的唇:我还是个病号。
宋余杭把她的手扒拉开:我知道
林厌又捂上去:你知道个屁。
宋余杭失笑,挪开她的手:我是那种人吗?
林厌点头:你是。
好吧,那在你这儿,是就是吧,我不介意,真的。
她说着,摁住她的手,又俯身下来。
林厌别过脸,紧紧闭上了眼睛,意料之外的吻却落在了额头。
宋余杭恋恋不舍起身:好了,你该睡觉了。
林厌磨磨蹭蹭地,看着她穿上外套,即将离去的时候又勾住了她的衣角。
那个留下来吧。
宋余杭一怔,唇角就浮起了笑意,若有所思看着她。
林厌别过脸,嘀嘀咕咕的:算了吧你还是走吧,免得
她话音刚落,被子已被人一把掀了开来,宋余杭拱进来。
睡觉睡觉,话说,晚上不会有人过来吧?
林厌往旁边躺了躺给她腾地方,还是没看她,耳根有点红:不会,管家在门外看着呢。
那就好。略含了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
林厌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拿被子罩过了头顶,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干、干嘛?
甜头,这可是你主动邀请我留下来的。
***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宋余杭心满意足起身,昨晚闹腾地有些晚,虽然没那啥,不过也占了好些便宜就是了。
宋余杭摸摸鼻子,小心翼翼滑下了床,趴在床边看着她睡梦中的容颜,脖颈上又留下了好多印子,还是有些赧然,微微脸热,替她掖紧了被子。
怎么会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知餍足呢,明明也人到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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