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太阳正晒。
丁锐领路,带着骆深走在东废道上。
大道宽敞开阔,平日就寂静,今日愈发不闻声响,只能听到他们这一行人的响动。
这有些奇怪。
平时虽然人少,也不至于一辆车都没有。
丁锐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好的感觉。恐现在战场已经到了危急存亡时刻,怕是四处戒严了。
若是那般,碰到巡查士兵必然会遭受盘问。更有甚者,直接略过盘问,宁错杀不放过,就地诛杀。
他心中担忧,却不敢明说,只催促着快些赶路。
暗地里悄悄把韩将宗交给他出入自由的腰牌准备好了。
他担心的不错。
马车刚一驶进乌罗布地界,就被巡守士兵团团围住。这些人真刀实枪,眼睛似都不会眨,直勾勾盯着来人。
丁锐伸手要提腰牌,对方举枪喝止:不许动!
丁锐双手露在胸前,展示自己什么武器都没有。
几位兄弟,我是韩将军的人,出去送信刚回来,因为图便捷这才走了这荒道。丁锐眼睛示意他们看腰间:将军给的出入手牌在腰间放着,烦请查验。
巡兵正要去取腰牌,马车窗边一想,清雅声音传了出来:丁锐,什么事?
巡兵立刻后退戒严,头领怒目圆睁,声音洪亮如钟:车上何人!?
丁锐连连说:这就是收信人!自己人!
巡兵头板着脸,命令道:下车!
骆深下马车,不等他自报家门,丁锐就立刻高声解释:这是将军的家人,要接过来住几天才走的!有将军家书可以作证!
不怪丁锐急切,他太知道军中都是些什么人了。
这些士兵有国有家,国有君王、子民,家有高堂、妻儿,为了这些人,抛头颅洒热血,将命搭上也心甘情愿。
更别提错杀一两个自己人了。
巡兵一双眼睛泛着杀戮的光,缜密问道:韩将军无父无母尚未成亲,哪里来的家人?你说你是将军亲军,为何见你如此面生?
丁锐恨不得把令牌掏出来塞他眼睛里。
我是自安阳刚提拔上来的,令牌总做不得假。丁锐辩解一句,看向骆深。
骆深片刻功夫就看明白了局势,配合道:书信在马车里。
巡兵头一摆手,旁边立刻出列两人,一人上马车去搜,一人去取丁锐腰牌。
巡兵头接过腰牌看了看,冷冷道:腰牌可偷可抢,怎么证明是你的?
丁锐:
他无法证明,毕竟叫它一声,也不能答应。
不过还没到最糟糕的境地。
只要拿到将军写的信,别管上头写了什么惊天大机密,只要能拿的出来,也算是能证明身份。
去找信的人很快钻出来,手里抓着两封已经拆开的信件,封皮上都清晰写着四个字:骆深亲启。
巡兵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
骆深站的直直的,后背像被□□撑住了脊梁,但是却并不寻常板板正正的无趣,倒有一种玉树临风的倜傥感。
再看他样貌,漂亮的也不似寻常人。
巡兵头随手打开上面一封。
少爷展信安:
我刚回营中就挨了一顿打,老将军怨我回来的迟了。这要怪你,你腿又长、腰又细,叫出声来要人命。我想死在你床上算了。
唉,这腿若是落下后遗症,下回恐怕要你骑上来自己动。
也不妨事。
一回生,二回熟,你人聪明,活儿又好,想必下回能给我个惊喜。
上次你的回信太短了,这回要多写些。丁锐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让他多等会儿无妨。对了,不要再赏他钱,若是要赏,少给点就行。看你给别的男人花钱,我心里很不痛快。我心里若是不痛快,难免就要找找身体上的痛快,届时你可能要吃些苦头。
好了,明日预备突袭铁勒,我去练兵了。
韩将宗亲笔。
巡兵头数眼看完这黄信,脸上表情差点崩裂。
他又翻开第二封,最先入眼的便是我少爷
骆深挺拔站着,注视着他的动作。
只见那巡兵头眼珠靠上一抬,视线在丁锐和骆深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丁锐身上:怎么证明这信是韩将军写的?
丁锐:
事实证明,他还是想的太乐观了。
这怎么证明呢?他不禁求救般看向骆深。
骆深脸上表情微动,好脾气的说:还有一样信物,是将军的玉佩。
他询问道:能否容在下拿一下?
巡兵头示意他拿。
骆深解下被迎风带挡住的玉佩,托在掌心往前递了递:是将军放在我处的,如果长官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询问真假。
巡兵头接过手一看,先看到正中央一个韩字。
指腹触摸到的玉质滑腻,水头十足,外头包着的金边把阳光汇聚成一个点,随着动作闪着流动的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玉佩定然价值不菲。
骆深微微笑着说:对了,在下名骆深,户籍洛阳,此次战事有我家捐助了十万两军饷,我的出关行文在马车内,上可证明身份。
言及此,他稍作停顿,接着换了一副略显得轻松的语气:或许不必如此麻烦,只需带着玉佩去营中询问,一问便知。
他语气太笃定了。言语中又涉及一个捐款十万两的财阀大户。
巡兵头扫到自己身上铠甲底下厚实的棉衣衣角,犹豫了。
第50章
战利营东旁一片开阔场地,地上寸草不生,收拾的极干净,是为了将士早晚练武专门腾出来的地盘。
也做平时誓师会、篝火庆功宴、较量打架用。
此刻场地上热闹非凡的围着几圈人,层层叠叠挤在一处,糙汉子火力壮,露出来的肩膀后背都流着汗,一个塞一个结实。
正中央围着俩人,正是约架的韩将宗和姚远。
他二人一个塞一个伤的重,却一个塞一个的不当回事。
可能是糙到头儿了,皮太厚,不觉疼。
好!!
二人眨眼过几招,姚远被韩将宗一脚踢在腰上,重重趴在地上,溅起一圈尘土。引起围观士兵的疯狂叫好。
姚远撑着腰爬起来,先威胁般指了一圈起哄的士兵,又点了点韩将宗:能不能要点脸啊,我晚上这么大伤口你看不见啊,一会儿的功夫踹这儿三回了!
韩将宗装模作样拂一下衣角,打发走肉眼看不到的灰尘。
还打吗?
姚远被他的流氓气质折服了。
打!他咬着牙,双手拉开弓:你伤的比我重,那就别怪我了!
正要开打,大刘远远的跑过来,把围观群众硬扒开一条路挤进去,嘴里喊着:将军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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