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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的都是错的——沈明笑(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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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清晨,思莱醒来,翻箱倒柜去找阿司匹林的时候,他看到了掉在地板上的那两个信封。如果能有事打断他去吃无用的药,他都会继续做下去,哪怕那是他懒得去看的东西。

第一个信封里是婚礼请柬,JohnMoretti和CatherineOrsini,婚礼在三日前已经举办,无所谓,反正他不可能去。

第二个信封里是一份手写信。思莱冷淡地扫了一眼,又慢慢把目光挪到开头,坐在床沿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DearSley

我即将举行婚礼。我知道你不会出席,所以我没有机会见到你,现在我以这种方式来传达我想要说的话。

我一直看着你,我想你也知道这点。你的近况让我担忧。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我有了猜测,无论猜对与否,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事实。

你父亲可能没有跟你说过,我本来是想逃的。

我收拾好了一切,准备跟他去流浪,但是他说我不应该为了他放弃我在意大利拥有的东西。他觉得我会后悔。他说分开,我赌气说好。我从不怀疑他爱我,但是我那时候认为他不够爱我。

足够爱我的话就应该带走我。

后来我一直等,等啊等,等到了你来到意大利,他都没有再来找过我。等到你长大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被他抚养长大的你怨恨着我。

可我何尝不也是怨了他很久。

关于婚姻,我的选择有很多。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我决定嫁给Moretti吗?

我跟想娶我的每个男人都说过我和你父亲的故事,并且附带疑问,你会比王做的更好吗?我并不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也不可能相信任何肯定的答复,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回答。他们其中很多人送上了花言巧语,也有一些人避开爱情跟我谈更实际的利益保障。

但只有Moretti,他反问我:难道你就足够爱他了吗?

为什么我要在原地等他,而不是追着他的踪迹去挽留他呢?

如果一个人往后退,另一个人追上他的步子,两个人还不至于结束。

只有两个人同时往后退了,才是结束。

Moretti很通透,我喜欢他这点。如果不能嫁给爱情,我也想嫁给一个聪明的人。

在爱情里人容易变成傻瓜。我从未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去教导你,但如果你能把这封信的内容当作傻瓜的经验来参考,我会很欣慰。

所以,baby,无论怎么样,往前走。

无论是继续去追寻爱,还是遗忘那个人继续你的人生

往前走。

爱你的

Catherine

信纸在空气中抖动起来。

思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是自己的手指在颤抖。很快大颗大颗的水珠落在了信纸上,威尼斯好不容易转晴,但是他的眼睛止不住下雨。

被他锁起来不愿面世的委屈,心痛,怨念,不甘,不舍,全部找到出口,一股脑涌现出来,积压太久,他完全无法控制。

信纸落到被单上,他捏着它,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够了。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思莱睁着红肿的眼睛,定下了飞往米兰的机票。

新年伊始,第一天就集体宿醉,怎么感觉不是个好兆头。

思莱望着客厅里横七竖八睡相糟糕的友人,小心跨过他们,到厨房找水喝。冰箱上还贴着玩酒桌游戏时不知谁写的鬼画符,一人一句话,到了思莱的名字,后面跟着他歪歪扭扭写下的单词。

他盯着那几个字母,垂下眼睛,浅浅地笑了出来。

开窗通风,米兰的这日晴空万里。思莱站在窗边,深呼吸了一口气。疼痛还在,前路也在,他需要走向未来。

那就这样吧。

再一转眼,已是两年。

第33章失物招领

从机舱小窗俯视,大片黑色的海水上亮起幽幽的金灯,这是威尼斯的夜,看上去与两年前的夏天没什么不同。

可还是有不同。19年年末威尼斯遭遇了半个世纪以来最严重的水灾,连绵不断的暴雨几近让这座城市崩溃。排除水患花了很长时间,至今威尼斯都还在高忧建设防洪系统。这座文化名城漂浮在海水中,或许终有一日会被海水吞噬。抱着这样的心态,旅游业恢复后,大批外来游客涌入,都想在它沉没之前再看一眼。

所以即使避开了寒暑假出行高峰期,中秋后的威尼斯国际机场还是人满为患。到处都要排队,周南俞等一杯咖啡等了半个小时。在他快要真的变成壁画前的雕塑时,张弈拎着星巴克的纸袋冲到他面前。

久等了!没想到要排这么久

没事,走吧。

行李太多不方便,眼睛自带取景框的张弈几欲掏出单反。他比划了一阵,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老板的滤镜太厚了,他觉得周南俞就算拖着个与自身风格极其不搭的行李箱,也还是那么酷那么拉风。

出了机场,排队等船时,张弈忍不住开始叽叽咕咕。

老板,这个行李箱不是你自己买的吧?以前没见你用过啊。

笑飞送的。

怪不得!老板你的审美千万别被笑飞哥那种花里胡哨的风格带跑了!

不会。

张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银色的行李箱,使用反光涂料就算了,那么大一个正红色的logo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潮牌奢侈品联名似的,就差没写上限量版三个大字。再看周南俞,一身低调的黑色,融进夜色里,可一旦注意到他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是张弈见过的最完美的黑色,比亮起的灯火还夺目。

周南俞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的威尼斯主岛,张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见海水上方模模糊糊的城市轮廓。

老板,你之前来过威尼斯吗?

嗯。

那巴黎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巴黎圣母院被烧的前一天我正好在巴黎转机后悔死了没多留两天出关转转。

你说过了。

所以我们下一个预定的拍摄地,不是罗马吗?

张弈观察了一下自家老板的脸色,好奇地问。

为什么要来威尼斯?

来威尼斯是周南俞的私心,是故地重游。两年的时间说长真的不长,不够他忘记这里的路怎么走,他踩上船时觉得这种漂浮感昨日也有,好像周南俞的一部分寄存在这里,同威尼斯一起淋了大雨,从未离开过。

可两年也不短了。

他感觉自己被惩罚的时间,远不止七百三十个日夜。

周南俞想了想,回了张弈四个字:

失物招领。

登上主岛,丢掉咖啡杯的张弈已经掏出单反开始随手拍摄。张弈原先是MAYPARK的摄影师,今年才二十四岁,瘦瘦小小,看上去只有二十。初次见面时周南俞以为他只是个打杂的实习生,没有多注意,但是张弈看到他,两眼放光,直接拉来陈简请求,想拍他两张。陈简一介绍他才知道,张弈是业内已经小有名气的天才摄影师,十五岁就开始拿奖了。

随后不久张弈从MAYPARK裸辞来到周南俞的工作室应聘。他对他的崇拜让周南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对着那份金光闪闪的简历,周南俞也没理由说不。

不喜欢一堆人围着自己转,出门连助理都不想带的周南俞,渐渐接受了有张弈跟在身边。这小孩确实聪明,业务能力很强不说,他嘴甜讨喜,办事活络,在好几个场合中填补了周南俞不善言辞不想说话的部分。现在张弈拿摄影师加助理位的双份工资,周南俞出差只带着他就行,很省事。

要说缺点,小跟屁虫有时候真的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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