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楼星环的身体遮挡,鹿冰酝笑完,捏了捏他的手掌,低声道:有人在,乖一点。
楼星环这才收起了被子下不安分的手,嗯了一声。
庆王落在后面,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鹿冰酝:夜深了,王爷和夫人还是回去歇息吧。
庆王:你的腿伤如何?
轻伤,很快就好。
庆王的视线从他的腿上移开,看向他漫不经心的脸:是谁?
我没看清那人。鹿冰酝耸耸肩,道。
庆王叹息一声,声音温柔了下来:你有主意,我也不便插手。只希望你能保重自己。
我知道的。鹿冰酝点头。
楼星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阿云。庆王推着轮椅,往前了一点。
楼星环似乎要挡住,却又止住了动作,转过头,高大的身影,像一座沉默的山。
签下和离书的时候,我就知会有这一天。庆王道,但阿云,有些人,你不得不防。
鹿冰酝一愣。
庆王这是以为袭击他的人是楼星环?还是他话里有话?
不管以后怎么样,王府都在你身后。
鹿冰酝:嗯,多谢。
其实这句话,庆王说得还挺对。毕竟凉王这个人都是他的了,王府自然也是他的。
鹿冰酝毫不客气地认下来了。
待回过神时,庆王正细细打量着他,好像他脸色有什么东西似的。
鹿冰酝觉着都过了挺长的时间了,方才的异样应该都消失了吧,但还是情不自禁抿了抿唇。
庆王眼神一黯。
云哥,楼星环忽然道,该歇息了。
哦。
鹿冰酝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白色中衣单薄,黑色长发垂落肩背,似一泓曲水,简单而夺目。
庆王没说话,梅姨娘赶紧道:冰酝你好好养伤。
好。
看着他们离开,楼星环才收回目光。
鹿冰酝:你怎么不出去?
话是这样说,他眼里却含着笑,看在别人眼里,不是挑逗胜似挑逗。
楼星环坐下来:云哥说的,你现在可以喜欢我了。我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
他不说还好,一说鹿冰酝就生气,一边摸摸嘴唇,一边抬起腿踹了他一下:变态。
其实这声变态更多的是给上一世的楼星环的,毕竟更深入的□□上一辈子都已经做了。
不过这次至少他也是清醒着的。
楼星环任他踢,岿然不动,还顺手捞住他的脚,捂了捂:我是。
他对鹿冰酝给的词全都不曾拒绝。
就比如之前那夜他莽撞地告了白,第二天鹿冰酝故意为难他,说他是流氓当然,他确实对鹿冰酝很流氓就是了。哪怕知道不应该,他也忍不住想要藏起关于鹿冰酝的任何一点东西。
鹿冰酝显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哼道:我那张手帕呢?
在我的房间里。楼星环检查完他的伤口,凑上来,揽住他的肩,和云哥以前给我的东西一起放着。若你想要回来,可以去我房间拿。
鹿冰酝随口一问而已,才不是想要拿回来,调笑道:小变态。
楼星环低笑,眼睛愉悦地眯起来,声音消失在两人的亲吻里:其实,我也不算小了。
最后,又是鹿冰酝推开的他:可以了。
楼星环意犹未尽,亲了他一下,还是抽身离开了,声音低哑:云哥。
嗯?
楼星环喉结动了动,低头在他耳边说:我很高兴。
鹿冰酝摸摸他的脸,奖赏道:乖孩子才有糖吃。
第45章你故意的
腿受伤了,很多事都是不方便的。
比如洗澡。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楼星环:你是。
鹿冰酝扭头道:备热水。
止善看了一眼楼星环:是,少爷,我这就去。
宽敞明亮的院子里,一株高大的玉兰树倚墙而生,枝干延伸进来,碧绿如伞骨,朵朵雪花般的玉兰缀满枝头,花团锦簇,晶莹无瑕。
霓裳片片,似晚妆新,束素亭亭,如玉殿春。瓷砖洁净,只余些许新落的花瓣和绿叶。
花梨木桌子上也慢慢多了几片。
鹿冰酝坐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悠。衣服遮住了大腿上的伤,但受了伤的那只脚没穿上鞋,搭在椅沿,白色绷带露了出来,有如紧紧缠住了一捧雪的白绸。
楼星环坐到一边:大夫说不能碰水。
鹿冰酝:我不会碰到的。
昨晚回来的时候,只是草草梳洗换了衣物就睡下了。今天怎么说他也要洗一遍。
然而楼星环在他耳边劝了又劝,搞得他烦扰不堪。
楼星环仿佛看出他的想法:我不是故意要烦你的。
不是故意的?鹿冰酝撑着扶手,单手支颐,学着楼星环以前认真的样子,道,小爹,我以后给你找很多的糖。可现在呢,连一颗都不给我吃,什么都要和我作对。
楼星环:不是我不给你。
鹿冰酝对于他的说法表示怀疑:那我之前放在柜子里的匣子呢?
楼星环让人去切些果子来:云哥,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鹿冰酝睨他一眼,双足晃了晃,像是不同意他的话。
楼星环伸手握住了让他心乱的雪白双足:小心摔了。
下人送上了新鲜的果子。
枇杷和雪梨都剥好了皮,果肉水灵,盛在宽盏里,清香诱人。
都是滋润的水果。
鹿冰酝伸手拿过另一个碗盏,里面是甘香莹白的荔枝,瓤肉洁如冰雪,浆液甘如醴酪。
楼星环一个不留意,就让他吃了一大半。
这一日,因着受伤,鹿冰酝出不了门户,又觉得烦闷,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不知不觉能吃好多,午膳和晚膳都没用。
云哥。楼星环抓住他往碗里伸的手,拿走他手里的银签,你想沐浴便沐浴吧。
鹿冰酝:你这一天都在这院里,没事干吗?制炮坊情况如何,燕国没人来交涉吗?
会有人处理的。楼星环脸上无波无澜,说,我只须照顾好你。
鹿冰酝轻笑,擦干净手,忽而扔了手帕,揪着楼星环的衣领往下拉:小孩,心思不正。
他笑意盈盈,方才入口的果香也清凌凌的,香甜如其人。
楼星环实在难以心思纯正,低头去亲他,道:很早就不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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