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弦沉默不语,梦想兄一番吹嘘,还道: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景弦看他,冷冷道:我在犹豫我的决定。你太吵了。
梦想兄乖乖地给自己的嘴巴拉了个拉链,再笑眯眯朝他比了个OK。
景弦这才满意了些。
走进价值三百的房间,梦想兄冲到窗边,拉开窗帘:我们来看看这最贵的风景!呃
景弦走到他身边,看了眼,一望无垠的蟹塘。
梦想兄想了想,大声道:这是,塘景房!
景弦到底是笑出声。
梦想兄也嘿嘿笑,景弦看他,他虽说有些吵,又有些笨,倒是挺有趣,再说,脸蛋的确是第一生产力。
看看这张脸,景弦对他的好感又恢复不少。
景弦崇尚极简与高效率,也不拖延,直接道:那就开始吧,你先洗,还是我先?
呃,要不您先?
景弦直接往浴室走,梦想兄亦步亦趋地跟着,非要冲进去帮他调水温,还要问他:您觉着这样可好?、您觉着冷吗?、您觉着热吗?
请问您今年贵庚?景弦忍不下去了,不由问他。
呃,贵庚?梦想兄想了想,哦!是问我多大岁数啊!我今年二十七!
那我只比你大四岁,又不是你爸爸,你您来您去的,到底在您什么呢!景弦这辈子都很少说出这么具有强烈感情色彩的话来,今天全部给这位梦想兄了。
梦想兄再一愣,对他笑:我就是太紧张了!
景弦忍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命令道:出去,我要洗澡,我洗完你洗,早洗早做,早做早死!
哦。
梦想兄乖乖出去,片刻之后,响起了水声。
梦想兄便在屋子里转起了圈,他纳闷,他往常不是这样的啊,即便喝了酒也不该这么蠢哪,他可是大家心目中最耀眼的梦想啊!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能像个弱智一样呢?!
为了证明自己,他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
表现好了,一起死了之后,去了地下,那位帅哥估计也能愿意跟他做个伴吧?
说到表现好这件事,他翻翻身上,啥也没有。
大家都是第一次,他也就算了,对方咳咳,他握住拳头咳嗽几声,趁着景弦在里面洗澡,赶紧又开门出去了。
景弦洗完澡出来,梦想兄刚刚推门进来。
景弦的头发滴着水,还穿了来时的衣服,裤子却没穿,正慢条斯理地扣着白衬衫的扣子,梦想兄手把着门,艰难地咽了咽,诚实道:何必呢,反正我还要解的。
景弦回眸看他,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梦想兄吓得一哆嗦,关了门,将手中塑料袋扔到床上,直接冲进浴室。
景弦穿好衣服,看到桌上有两瓶纯净水,拧开一瓶喝了几口。
他这才坐到床边,打开那个塑料袋看,里边是condom与ky。
他的手顿了顿,又将东西放回塑料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塘景。
他是男人,又不是封建年代的人,其实没有什么贞操观念。
但景弦这种性格的人,自律的另一面便是对他人要求极高。
这些年一直没有谈恋爱,既有打造完美自己的原因,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一个能打动他的人,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重要原因。
自律,洁癖,对他人要求高,精神愉悦的重要性甚过身体,便注定他不会轻易与人上床。
他扯唇笑了笑。
他也没有想到他的第一次,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罢了,对方傻归傻,脸好看,还知道买这些东西,细节决定性格,看起来也是个会照顾人的。
能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人也不错。
景弦回身,靠着窗户看向这个小小的房间,心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五分钟后,梦想兄走出浴室。
景弦喜欢他的脸,却也没有仔细看过他。景弦眯了眼打量,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不仅脸好看,身材也好,手长脚长,典型的脱衣有肉。
人不能贪婪,能有这样的脸蛋与身材,其他的,此时的他都完全能够接受。
呃,那什么,我们就开始了?呃梦想兄小心问景弦。
景弦大步上前,伸手按了墙上的开关,正要回身去抱他。
他先一步推着景弦到床边,景弦还没反应过来,先倒在了软绵绵的床里。
景弦亲自认证过的脱衣有肉的手臂就压在他的手臂上。
景弦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他讨厌被压制。
不过陌生的温度蔓延时,他怔了怔,终于回神,想起自己在做什么。他放弃一切反抗,变得比被子还要软绵绵。
渐入佳境时,景弦彻彻底底地忘却了自己。
是彼此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之后便要去死,他们俩都有些歇斯底里。
因而当突然有敲门声响起时,他们俩都没听到。
第二次敲门声再响时,他们依然没有听到。
直到响起刷门卡的滴声,门被打开,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景弦恍惚觉得不对,梦想兄已经先一步用被子将他紧紧裹起来,刚裹好,不许动!,响起一道无比正义且愤怒的声音。
景弦满脸茫然,梦想兄皱眉回头看去。
三两个便衣警察指着他们,大声道:都不许动!我们手握你们俩参与不正当嫖|娼的切实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章再见鸭
景弦曾经以为,他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候就是站在台上被那个疯女人扯住大喊他是个骗婚的死同性恋,整个报告厅鸦雀无声,父母与所有领导都震惊地看着他的时候。
那一瞬间,他三十一年的骄傲跌落地面,碎得一塌糊涂。
他虽然站着,精神却已跪到地上,被碎裂的骄傲扎得鲜血淋淋,似乎再也爬不起来。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当然这个后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分钟之前。
三十分钟前,他跟半路认识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打算一起去死,顺便睡个觉,也就剩脸能看,偏偏脸还特别能看的陌生男人正折腾,忽然就冲进来几个更陌生的便衣警察,非说他们俩非法嫖|娼!
嫖|娼!
那瞬间,景弦的大脑一片空白,空白到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