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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修真)——岳千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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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渊刚刚十九,便已结成金丹;而已达到筑基期巅峰,即将破境开光的鱼红棠,今年才不过十一岁。

再加上一个修为最高的蔺负青,这师兄妹三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惊世骇俗的天赋。

尹尝辛却只是噢了一声,眯细了那双淡色的眼珠,道:那还不错。

蔺负青没说话,毕竟师父一个渡劫期的半步神仙看他们几个的修为,堪比他刚刚看那些外门小弟子的修为

都是渣渣。

区别不过是大一点的渣渣和小一点的渣渣,能赞一句不错,已经很不错了

师父唤青儿来,是有什么事么?

尹尝辛唔地一点头,抖抖袖口伸出手来,有。

他的两指间,变戏法儿似的捏着一朵淡金色的桂花,喏,给你的。

明明只是一朵花,那桂香却浓郁扑鼻,令人心神舒畅,瞬间眼明脑清,明显不是俗物。

蔺负青瞳孔缩紧,心脏咚地重重一跳。他悄然捏紧了手指,面上却不露声色,状若疑惑地问:这是?

灰袍道人拈着桂花道:金桂宫的花儿来了,说明这一度的金桂试要开启了。你们几个孩子倘若闲的没事干,就去六华洲玩玩吧。

蔺负青沉静道:知渊会很欢喜的。

你呀,也是时候该离开太清岛,多在外面走一走了。尹尝辛慵懒抬手,将桂花随意插在少年乌黑的发间,还是要多走一走啊,才知道世间什么路该走,什么路不该;什么路易走,什么路难行。

蔺负青笑了笑,将桂花摸下来:什么路易行却不该走,什么路难走却必须行。

仿佛未曾料到这样的答案,尹尝辛一愣。

半晌后,他也缓缓微笑起来,再次把眼前的白衣少年搂进怀里,好孩子。

蔺负青缓缓闭上了眼。

他在心中轻叹:对不起啊,师父。

这一刻,旧忆翻涌而来,如巨浪也似地把他推回到八岁的那一年。

他死灰般跪坐在血泊与尸骸之间。看到道人从火光与血光的间隙中走来,手中拂尘白亮高洁。

干燥而温暖的指腹抚过他的发顶。

浅色细眸扫落,目光似有几分悲悯。

怎么弄的这么脏了你不该在这儿。

仙人抚我顶。

你是仙人的命格。你该做一个普度苍生,救济三界,力挽狂澜的慈仙

结发授长生。

站起来,跟我走吧。

蔺负青在心中暗暗道:对不起,师父。青儿辜负了您的教诲,终究未能做成救世的仙人。

我成了魔。

第6章试折金桂攀仙宫

蔺负青又与尹尝辛简单聊了几句,便拜别师父。两只小鹤妖殷勤地想送他,也被他哄了两句婉拒了。

于是蔺负青仍是独自往下走。沉静平淡的神色铺在略微低垂的,很好看的眉眼间。他似乎还沉浸在一些不易摆脱的思绪中,许久才轻吸一口气,略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还没走到青石小路的尽头,忽见一个黑衣冷厉的少年身影,怀里抱着刀斜倚在一颗松树下,眼神放空地盯着积雪,不知在想什么。

知渊。蔺负青眨了一下眼,快赶了几步,你在等我?

啊,方知渊倏然回神,先是含糊地应了声。又沉默了片刻,他才别扭地撇开脸,嗓音低沉地补充了一句:我我看不见你的人,总还是不安心。

蔺负青动了动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从小看着方知渊长大的。虚云那些小弟子怕他们方二师兄不是没有道理,这人小时候疯的很厉害,又狂放又邪性,哪怕后来几经世事磨难做了仙首,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雷厉作风。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硬生生被他搞的这么担惊受怕,坐立不安。真是蔺负青看着都觉得过意不去。

哪怕一个人的脚步声变成了两个人的,又多出了两个人的谈话声,在这山间仍是显得清静。

方知渊目视前方,师父找你是什么事儿?

那朵桂花如今被蔺负青收在了随身佩的乾坤袋里。蔺负青略想了想,反问了个别的问题:知渊,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是说,前世的如今这时候,你是什么样子的?

方知渊嗤笑一声,露出几分追忆之色,还能是什么样子。很凶,很坏,被你宠的无法无天。

只晓得修炼刀术,天天折腾你,不给你好脸色,兴头上来了就要和你打架。外界都说虚云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不合。

蔺负青十分精准地从方仙首那一堆自嘲之语中挑出了他想勾出来的话头:你曾经那么疯魔地练刀是为什么?

方知渊给他问的愣了一下,什么叫为什么。你想说什么?

你忘了?那没什么。

蔺负青定定地望着他,拢着衣袖,先陪我走走,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座太清岛虚云峰,我还想到处看看。

方知渊本来是反对的,刚刚重生回来,他心里还把蔺负青当那个一碰就碎的病弱魔君有时候心理阴影太深刻了,一时总是很难扭过来。

可蔺负青坚持,方知渊最终还是妥协了。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往山下走,随口闲聊几句,大都是少年时期的回忆。

这棵树下对过刀剑,那块石上论过道法,相伴的岁月仿佛都历历在目。

对了,那个孩子叫沈小江的。

蔺负青又想起来这事,我前世有些印象,他是个隐灵根,心性看着也很不错。这样的孩子,一旦觉醒就会进步神速。

你有意培养他?

也不仅是他一个。倘若仙祸降临真是定数,那么世道很快就要变了。我是大师兄,总要为宗门的日后做些思量。

说罢,蔺负青轻叹一声,闭眼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待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也下了山。山脚下,一座座土屋上炊烟袅袅,是外门那些弟子们开始生火做饭。

虚云的外门以年轻弟子居多,但也并不仅招孩子。放眼望去,从七老八十的白发老人到两三岁牙牙学语的小奶娃都有。

太清岛四面环着浩荡的衡海,如今正好是涨潮的时间,隐隐能听见孩童的嬉笑声伴着远处的海浪声。

不像个威严的仙门宗派,反而更像个温馨的农家山村。

两人没去打搅那些孩子,一个御剑一个御刀,飞离了太清岛,悬在海上静静地坐着。

浪花无声地卷涌,赤红的夕阳正流淌在水面上。蔺负青眼帘微拢,忽然听见身旁的方知渊开口道:就是这里。

蔺负青不禁回头,恰好海风吹来,他看见方知渊额际的散发被吹乱。

方知渊伸手指着一块海域笑道:当年,你就是在这儿,把我从海里拽出来。

蔺负青怔了下,随即浅笑:你好记性,大海都一个模样,怎么还能记得是哪里?

方知渊轻轻道:我就是记得。

他说罢短促地吸了口气,师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想起我当年为何练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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