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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掌印有点撩——炉烟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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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蓉叹了一口气,想想也怪可怜的,我七八岁那会,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东街跑西街窜的。

宫里的孩子不一样,他今儿突然跑来问我纳后的事情,吓了我一跳,若是无人指使,也真是奇怪了。你最近可有注意到有什么人常接触殿下么?

碧蓉想了想,除了曹大伴,我也没瞧见别的生人,有谁敢有那个胆子敢和殿下说这种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还小,身边人大概只有曹大伴是真心的,不怕贼来来偷,就怕贼惦记,怕得就是殿下遭人利用,国基未稳,惦记这皇位的可有一大堆。

碧蓉听了似懂非懂,当了太后就是不一样,忽然停下来,咋呼道:对了,咱们去哪儿啊?

锦玉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条道,犹豫了下,指着西边的那条道:咱们去御花园,听说那儿花开得好,我都好多天没出门了,转一圈就回来。

碧蓉被她拉着跑,顺着永祥门往里,前面就是万春亭,亭子下面有一大片的湖,闲暇的时候常有妃嫔过来喂金鱼,能打发半天的光景。

深宫中岁月幽长,除了一两个得宠的,其余的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一天天,一年年,这样寂寥的日子总得打发,这后花园似乎是她们唯一的去处了。

想来也甚悲哀,锦玉趴在湖中央的亭子里看金鱼,扔了一把豆饼屑,一大群的金鱼围过来,身后忽然有人叫了句老祖宗,锦玉光顾着喂金鱼,丝毫没察觉,碧蓉拿胳膊肘戳了戳她,她一回头,眼眸撞上一个妇人。

锦玉不认得她,可看穿戴也知道是哪个太妃,司马钰没有妃嫔,因此宫里有官阶的女眷,大多都是高皇帝生前留下的妃嫔。

她带笑略施了下礼,又喊了声:近来听闻老祖宗身子不济,臣妾正想着要去承乾宫探望,没曾想在这儿遇上了。

锦玉有些二仗摸不着头脑,宫里的太妃她只见过贵妃,除此以外,她都不认得。碧蓉见她发愣,手卷喇叭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孙昭仪。

就是那位有了身孕的孙昭仪?

孙昭仪以为她不认得自己,笑了下上前来托她的臂膀,大有讨好的意味。说到底锦玉还是很同情她的,高皇帝生前在世的时候,也还是很宠她的,她从宠妃变成了寡妇,只有肚子里的孩子了救她一命。

她们有共同的夫君,宫里的女人都是这样,很少有看谁顺眼的,可她不同,进宫之后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轻轻松松就得了皇后的命。锦玉也觉得幸亏是皇后,若是旁的妃子,她早该升天了。

被她托着有些不适应,锦玉颔首抿嘴笑了笑,比了比手让她坐在石凳上,望见她扁平的肚子,寻了个话题,她问:太妃身子也有三个月了吧。

她突然问起她的肚子来,孙昭仪浑身一怔,脸色有轻微的难看,随即掩过去,双手捂住肚子凄恻道:回老祖宗,是有三个月了,可惜他命苦,他父皇尚且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去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没有这个孩子该多好,我也不用日日煎熬。

话里有真有假,假的是身孕,可那番真心话未必是假,只是这点悟性是吃了亏才得来的。锦玉很可怜她,怕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上天既让太妃留下来,就自有他的道理,有个孩子总比没有好,宫里日子是难熬,等孩子一落地,你只怕就一心只扑在他身上了。

孙昭仪有片刻的失神,似乎也极向往那种生活,望向湖中的水波,喃喃问道:老祖宗是蹈过义的人,把头悬在房梁上,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头挂在白绫上的那一刻,脑子里是白茫茫一片的,只觉得喘不过气,连挣扎都是无力的。她打听这个作甚,锦玉唯恐她要做傻事,忙劝慰她:太妃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这人死过一回的,要是叫他选,绝不想死

第二回,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做打算。

为自己考虑,为自己考虑她轻声呢喃着锦玉的话,再回头也是不能够了,回头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能向前,纵然是深渊,也得往下跳。

两人絮叨了会,孙昭仪借着身子不适就退下了,锦玉趴在围栏边儿,顿时也没了兴致,拍了拍手就要回去。

第30章

回了承乾宫,天渐渐暗了,夹道里的石亭子燃灯,一片微弱的光芒,从如意门到长泰门连成一线。内宫监的小太监一入夜就开始提着油桶,到各宫门前添灯。

锦玉坐在床榻上,一立夏天儿就开始热起来,明间的窗户没叫糊上,有阵阵凉风吹进来,很舒适。

伸着胳膊让碧蓉换寝衣,擦了脸又端水洗脚,两只脚丫子对搓着,锦玉叹道:孙太妃也怪可怜的,我瞧她无依无靠,甚至还不如咱们,咱们好歹还有阮澜夜帮衬着,可她呢,什么都没有。

宫里头都这样,碧蓉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能保得一人,保不得一门。孙太妃娘家里据说是詹事府里的左谕德,不过一个从五品的官衔,家里还有兄弟,高皇帝活着的时候,孙昭仪也算得宠,日子过得也富裕,可如今一垮台,就提不上来了。

在郢都城里当差,没有跟宫里贵人沾上边的,要想鱼跃龙门,简直是难于登天。

她撑着床榻,叹道:也只盼着将来肚子里的能争争气,替她挽回一些了。

碧蓉替她擦脚,瞥了一眼道:你倒替她担忧,不怕将来生个皇子,惹出诸多事端?

能有什么事端,差了一大截子的能成什么气候,你也别瞧着陛下年纪小,能登上九五至尊的都不是善茬。承乾宫里如今没有外人,司马钰搬出去了,锦玉索性放开胆子说,再说了,也不一定是个皇子,要是个公主也挺好。

这厢正盘算着孙昭仪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菱花槅门上传来敲门声,锦玉一怔,都这会子了,谁还来敲门?

碧蓉起身道:我去瞧瞧。

槅门一开,冷气扑进来,碧蓉见是司礼监的小曹公公,那回刚进宫在中极殿上见过一回,因问道:原是曹公公,这么晚了,公公有何事?

小太监行色匆匆,摸着帕子擦汗,尖着嗓子道:寿康宫的主子小产了,陛下差奴才知会老祖宗一声,说叫过去瞧瞧。

碧蓉一吓,白日里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小产了?正纳罕,锦玉披着披风从里间出来,着急问:怎么小产了?

听那头人传话,说是申时在启祥门上滑了一跤,回了宫就不大对劲,等传了太医,就已经来不及了。眼下太妃正伤心,陛下前头已经去了,特来叫上老祖宗一块儿。

锦玉觉得震惊,事情来的太突然,回想起白日里孙昭仪的那番话,越发觉得奇怪。好好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倒像寓言似的。

换了寝衣,穿戴好就往西六宫处走。大概事情闹得很大,整个西宫都乱成一团,宫道上来来回回都是宫娥太监。

拐进乐道堂,半道上遇见了阮澜夜,她也怔了下,提着风灯交给身后扶顺,拱手朝她行礼,道:娘娘也往寿康宫么?

锦玉点了点头,嗯道:厂臣也得消息了,一道儿进去吧。

还未踏进门槛,就听见孙昭仪啜泣的声音。日子本就过得艰难,如此一遭,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掀开缠枝纹帘帐,望见塌上的歪在床头,脸上没有血色,苍白无力的淌眼泪,望见她挣扎着要坐起,虚弱道:老祖宗也来了,深夜里叨扰陛下和娘娘为我操心,实在是我该死。

锦玉三步并两步上前,忙扶住她可怜道:你如今身子不便,就不说这些了。

司马钰也在榻前,愁云惨淡道:怎么说,也算是朕未出世的皇弟,太妃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厂臣去办,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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