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收回目光,又恢复成先前吊儿郎当的笑模样,他扯着沈柯上了另一辆车,上车前,漫不经心说: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不干净。
楚辞总觉得沈宴那声不干净,说的是她,满腹心思就那么消了,没敢说话。
英语社那个演出,到了快要收尾阶段,排练时间日渐长了。
楚辞先前还真熄了追求沈柯的心思,毕竟沈柯对她爱答不理的,她再火热也没用。
但是经过会所这么一遭,她就又生出了点苗头。
本来那天晚上的阵仗,她该是害怕的,等熬过了两天惊慌失措、担惊受怕的日子,再一想,就越来越觉得沈柯对自己有意思了。
人总是对拯救自己的人有超出友谊的念头,并且进行美化,况且沈柯不丑,哪哪都应了她的心思,楚辞难免多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柯不搭理她,她就美化成沈柯害羞,没谈过恋爱;沈柯帮她搬凳子,她就觉得沈柯有意示好;俩人对剧本时候,说的那些个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情话,她都觉得是对自己说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美的冒泡了。
以至于俩人排练的某天,到了王子吻醒睡着的白雪公主时,她就失神的勾住了沈柯的脖子,主动去吻他的唇。
太过猝不及防,沈柯躲的时候被她蹭到了脸,红艳艳的唇印子,拖的脸上多了一道红痕。
好巧不巧的,就被沈宴看见了。
沈宴也是临时起意,闲着没事干,就来这边看话剧排练,这一幕,刺激的他什么理智都没了。
英语社还有别人在,男生都在那边起哄,楚辞偷着眼睛看沈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模样娇娇。
沈柯不高兴地擦擦自己的脸,头一抬,就对上了沈宴阴沉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黑洞似的吞着人,偏偏唇角勾着三分笑。
沈宴。沈柯只是本能地喊了声,他直觉沈宴在生气,不是平时那种小打小闹,是真的在生气了。
他猛然的就有点怕。
旁的人被他这一声转移了注意力,才注意到刚走进门内的沈宴。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总有种生下来就骄矜的气质,英语社这些人没来由局促起来。
沈宴压了压脸色,扯出一个笑模样来:我找柯柯。
一行人忙点头,社长卖好说:今天不排练了,柯柯,你早点走。
沈宴顺势看了眼沈柯,沈柯乖乖巧巧,就走到了他近前。
沈宴盯着沈柯脸上那块碍眼的红色瞅了好久,突然笑了笑,说:怎么就这么招眼呢。
莫名的话,沈柯回都不敢回。
沈宴扯着沈柯到了隔壁的办公室,这里是学生会例行会议的地方,里边的一群人利用职权,正聚着堆的打扑克牌呢,沈宴敲敲门,和气地说:我有点事。
里边大多数都是高三一班的人,立马收了扑克牌,把办公室挪出来了。
沈宴锁了门,抱着胳膊看沈柯。
沈柯咬咬唇,主动说:我去洗了。他指的脸上的口红。
喜欢她?沈宴没让他走,抬手摸上他的脸,从那块口红印子,一路摸到他的眼角,去抓他的眼睫毛。
沈柯想退,又被沈宴拽回来了,他就不挣扎了,只软着声音说:不喜欢。
哦,不喜欢是对的。沈宴不怎么在意地回了声,从旁边的桌面上抽了块湿巾去擦他的脸。
他动作轻轻柔柔的,擦了好几遍,而后,手指按在了沈柯的唇上,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眯了眼睛,他笑了笑,笃定地说:柯柯,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第25章跟我好
柯柯,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这话炸了惊雷,沈柯下意识就往后边退。
说实在话,沈柯一直不怎么敢招惹沈宴。沈宴平时好说话的很,哪怕他看着生气了,只要沈柯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沈宴就消了火。
那是沈宴让着他,不计较。
沈宴要是真的较真起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沈柯惴惴的,一步一步往后边退,没退几步,就靠到了办公室的墙面上,他后边有个挨着墙的小柜子,上边挂小锁的地方硌的他后背的蝴蝶骨生疼,可他不敢动。
沈宴抱着臂闲散散地靠着墙,后头亮堂堂的壁画都不如他明艳,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跋扈姿态。
他也不追沈柯,看着沈柯离的远远的,等沈柯退无可退了,就只是扬扬下巴,温温和和地说:过来。
沈柯没动。
沈宴弯唇笑了笑,问:还是要我拽你过来?
沈柯咬咬唇,垂着眼睛,又走回去了,他其实挺怕沈宴的,更怕沈宴生气。
沈柯见沈宴不说话,就主动商量着:沈宴,我以后不搭理楚辞了,你不喜欢的人,我以后都不搭理了,你别生气了,咱俩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沈柯软着语气,小心地抓了抓沈宴的袖子,他没法直视沈宴那句喜欢,只能避重就轻地哄沈宴。
沈宴真真是气笑了。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怎么和以前一样?他沈宴又不是圣人,看得见吃不着的,还他妈好好宠着,养家里供着?
本来还有点软下来的心肠,就陡然地硬了,沈宴闭闭眼睛,打断了沈柯的话,你知道我要什么。
沈柯低着头不说话。
沈宴伸手摸上他的下巴,把人抬起来,沈柯的脖子绷紧,整个人都僵直着,他没法了,只能去看沈宴的眼睛。
沈宴满意了,摩挲着他那块被楚辞蹭上口红印子的脸颊,手指微微用了力,柯柯,我本来想等等的。
可别人都亲过了,我为什么不能亲?
沈宴笑的邪邪气气的,总也不是正经模样,沈柯抿着唇,慌得不行,他情愿沈宴沉着脸或者发顿火也好,总比这样吊着他不上不下的要好。
沈宴。沈柯姿态摆的低低的,就着这个难堪的姿势说,你别开这种玩笑,我有点怕。他语气软乎乎的,是个很乖巧的顺服模样。
沈柯不傻,相反,他很清醒。前些天,在沈家老宅那边,沈奶奶的厨房里,沈宴失控地抓着他要亲的那次,他可以当作沈宴玩闹,可后头,台球俱乐部的事,楚辞的事,沈柯没法说自己不清楚,沈宴对他有别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可他能怎么做?他只能装着不知道,不敢探沈宴的底。
沈宴是谁啊,沈家正儿八经的少爷,从小到大被人供着奉着的,沈宴喜欢女人还是男人,都不重要,荒唐一阵子,玩腻了,扔了就扔了。
可陪沈宴玩的这个人变成自己,这就不好受了。
这种陌生的关系,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不喜欢不受掌控的东西,也不想和沈宴的关系变质。
偏偏沈宴一直在逼他,他能感觉到沈宴抱住了他的腰,摸在他脸上的手指都旖旎了起来。
沈柯努力把声音放轻,眼睛低垂说:沈宴,别闹了。
要是平时,沈柯这样低眉顺眼的,沈宴就不忍心了,可他今天架了火气,满脑子都是楚辞抱着沈柯把口红印上去的模样,这张脸,他自己都没亲过,这让他怎么甘心?
沈宴受够了这种挑不明白的暧昧,他耐心一直不大,陪沈柯耗了这么久,已经到了极限。尤其是现在,沈柯怯怯看着他的模样,实在好看,他就怎么也忍不了了。
我没和你闹。沈宴捏着沈柯的下巴往上抬,唇角就落在了他耳朵边,他缓缓凑近,语气温柔的能化出水来,柯柯,你要是不明白,我就再说一次,我想跟你好。
沈宴挨得太近了,唇角都蹭到了沈柯的耳垂,温热的吐息满胀胀的,似乎不过瘾,他在沈柯的耳垂上舔噬着,满足地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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