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知道她必有用意,含笑走过来,净手焚香,便看到了观音小像前有一只紫铜莲花型香托。莲花蕊上插一支细竖香,信香灰一段一段,落在了莲花铜托子的荷叶里。平散如雪。已是烧尽一支香了。
“久闻周夫人也爱玩香,娘子可知道,这竖香如何看质地?如何看手作——?”吕妈妈笑着,取了一枝香新点上,交在她手中,“你看它在观音面前祈福,心事太重。但落下来的香灰平整,没有落了半点痕迹。就知道她由上等好香合成,栽培制作的手工亦是天下大手了。”
周娘子一怔,爽郎笑了。
“你母亲,我虽然见得不多,但早就听张夫人提起过……人人皆说是周大人府中有女贤人。难怪能教出你来——”她深知,周娘子年不及二十,能在此等待一柱香的功夫还未催问,是为父亲与范相公联手。试探自己的亲事不落痕迹,是极有主见却有分寸。
这年轻娘子的养气功夫已经是不易了。
如果脸皮再厚一点,就可以胜过郑二娘子了。她看看墙中的巨然图,郑娘子这样隐晦拍马屁,她本来以为是为了淑妃,为了九公子——如今再想,难道她是防着有人来说亲?
果然,听得夸赞,周娘子不会上杆子再吹嘘几句,她羞涩笑了。
吕妈妈觉得这才是真正书香门第里,极聪明极有见识的娘子。
“父亲他,一生之中三起三落——”她笑着,母亲周夫人皆是镇定自若,这一段佳话在京城中早就是有名的传说了。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贬职时,母亲未见得如何惧怕埋怨,默默在家中准备行李,管束家人,带着一家子按旨意离开。后来父亲起复升职时。母亲也未见多喜。一切视若平常。
她身为女儿,长大后只知道父亲爱重母亲。家事全托于妻室,身边无一妾侍。她自然相信母亲。
尤其父亲这一回进京城,都在传说他要登左相大位,母亲反倒有了担心之情。
内室里,范夫人与尤婆子亦是说了心腹之言,低声商议:“周洪道周大人,这一回恐怕会掌枢密军机,又参与政事。但今日周娘子此来。应该是担心他独立难支。想向范家示好。亦是向淑妃示好——”
尤婆子一想:“这样,淑妃在宫中……”
“她若是生下皇子。朝中有周大人和我父亲。必能一争皇后之位!淑妃如果真能做皇后,我儿将来便是封个新侯新爵,自然也有他的造化。或是他非要不孝,丢下我这生母他去宣州城寻死寻活——”她含了泪,尤婆子亦为夫人伤心,劝说着:“公子忠孝,必不会如此。过几天就想明白了。”
“便是要为他父亲查个水落石出,有周相在枢密院。我才敢放心……”
尤婆子听着这话,心里一权衡。小世子不着急和郑娘子成亲,非要去宣州城?这想来也不是非要娶她不可。这门亲事也许正是两全其美……
家将匆匆赶回,无奈禀告:“夫人,公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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