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籍,处于三不管地带,在段景升母亲的帮助下,他们还是给我签发了一张身份证,段景升说:这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
我爷爷,他一辈子最想的事,就是回家。
我饿了,想吃魏寄远做的饭菜。
可是我已经,接连一周没有和他联系了。
有一天,段景升忽然回来,眼底有些掩藏不住的惊讶,他看着正在吃零食的我,说:你竟然认识魏三爷。
然后我从他嘴里得知,我走后三天,魏寄远疯了一样找我,他去了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问每一个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傻小子,淡棕色皮肤,像朵罂粟花。
段景升难得吃笑:他的比喻还挺恰当,颜溯,你真像罂粟花。
罂粟,有毒。
魏寄远动用了他的人脉来找我,他的侄子魏延泽和段景升认识,段景升就想到了我。
于是段景升问魏寄远,我叫什么名字,魏寄远说,颜溯,不是严肃,是颜溯。
魏寄远来接我回他家。
准确地说,回他的公寓。
一路上,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我想他生气了,因为我不辞而别,但是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同他和好。于是我坐在他身边,也没有说话。
我们上楼,进门,我坐在沙发,我惯常坐的位置,扭头望向落地窗外,巨大的城市,繁华灿烂。
魏寄远没做饭,在一旁看电视,他把节目声音开到最大,有点吵闹。
我饿了。我望向他:今天你做饭吗?
魏寄远的视线自电视屏幕移到我身上,拧紧了眉头,良久,扑哧一笑,站起来走向厨房,路过我时,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晚上,魏寄远问我:你和段景升什么关系?你怎么认识他的?你找他做什么?为什么在他家呆那么久?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魏寄远问了一长串,连珠带炮似的,看上去有点急。
我愣了下,不太明白他问这些的意义在哪儿,实际上,我和段景升的关系,应该是保密的。
段景升也警告过我:颜溯,你的身份严格保密,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包括魏三爷,能骗他就骗过去。
他强调道:不要有心理负担。
段景升怎么告诉你的?我反问他。
魏寄远怔忪,提起这个问题他略有些气愤,拍桌道:他让我回来问你。
段景升,甩锅还挺会。
我对这个和我接头的前警察印象down到谷底,但是我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能够游刃有余地编出一套谎话:我爷爷和段景升的母亲认识,他们以前是警校同学,后来爷爷离职去了边境,我在那边长大,爷爷让我回来找事做,他帮我联系了段景升,请求他帮忙。
半真半假的谎话,是最能骗人的。
魏寄远信了。
我大腿处的伤口结了痂,长长的一条,看上去狰狞可怖,犹如丑陋的蜈蚣。
吃完晚饭,把碗筷抛进洗碗机,魏寄远说:你臭死了,赶紧洗澡去。
我答应下来,抱着魏寄远买的睡衣进了浴室。
我脱掉衣服,打开热水,花洒淋湿了脑袋和身体,我双手撑住瓷砖,在白蒙蒙的水雾气中,有些茫然。
我把U盘给了段景升,他让我等消息,临分别前,还好笑地说:三爷对你真好,你当心点。
为什么魏寄远对我好,我还要当心他?
我们的情报已经送到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知道,我每天的生活都很无聊,无聊而快乐。不用像以往,每天都要训练。
魏寄远家里有吃有喝,我很满意。
我挤出洗发露搓脑袋,魏寄远敲门喊:颜溯,我进来帮你搓背,行不?
以前在家,我经常和其他汉子挤一堆洗大澡堂,魏寄远家的生活其实过于精致。
我以为他也想洗澡,那就一起洗吧,我随口答应:嗯,行。
魏寄远进来了,他先注意到我大腿的伤疤:怎么受的伤?他拧紧眉头。
我看了一眼,踢踢腿,表示没影响,随口胡诌:打架时划伤的。
魏寄远嘀咕:可前两天根本没这伤口。
我让开半边花洒:你要洗澡吗?
魏寄远脱掉衣服,我们两人裸呈相对,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取下搓澡巾,抓着我的肩膀,在我后背使劲揉搓。
疼死我了。
辛亏我皮糙肉厚。
颜溯,我对你好不好?他抵在我耳边问。
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们的距离靠的太近了,我往前挪了挪:好。
你不见那几天,我到处找你,还以为你走了。魏寄远微微弯身,下巴搭在我肩头。
我撑着瓷砖,避免滑倒,困窘地说:我没走,就是去段景升那里玩儿几天。
他给你找到工作了吗?魏寄远似乎有些嫉恨。
没有,我都不想做,太麻烦。是这样的,我的人设就是懒惰不求上进的废物小弱鸡。
我这儿有份工作,你要不要?魏寄远抱住我腰间。
我把花洒开到最大,我们俩都被淋成了落汤鸡,魏寄远抬手抹掉我脸上的水。
什么工作?我问,对这样亲密的姿势稍稍有些不安,但考虑到这个人对我还不错,没有用力甩开他。
后来我想,也是这时候,魏寄远对我而言,不一样了。
魏家三爷的夫人,你做吗?包吃包住包生活起居解决生理问题。魏寄远笑着耳语。
我昏了头了才答应他。
可是当时,也许是太贪恋这样的安逸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没日没夜的训练,不用吃那些难吃的咖喱,我懵了,反问他:真的?包吃住?
真的。魏寄远道。
行啊。我随口答应他,没那么严肃和郑重,就像随口答应到他公寓暂住一样简单。
那天晚上,我们上了床。
起初我上他,可我才进了个头,魏寄远就满头汗水,太疼了。他没有做过下面的。
行吧,我躺平了。
其实挺疼的,他没有做过下面的,我连这种事都没做过。
但是魏寄远技术异常不错,疼痛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疼被爽代替,躺平被服务好像也不错。
魏寄远问我:为什么给小兄弟穿环?我说:个人爱好,你管不着。
魏寄远是个聪明人,他不再多问,转身将我搂进怀里,摸着我的后脑勺哄道:颜溯,颜溯,以后别乱跑了,不然急死我怎么办?
颜溯,魏寄远说,我喜欢你,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我闭上眼睛,拱在他温暖的怀里,睡着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