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诰潭翻了翻剧本:那你说说你想演哪场?
林肆没想到他就这么慷慨,没立刻接上话,卡了半天。
那不然就第七场?叶诰潭说,饰演余家兄弟母亲的演员没有来,道具也没准备,你无实物表演吧。
林肆点点头,端了椅子坐下,轻轻歪头趴下来,看着叶诰潭他们。
只这么一眼,就好像那个印象里的单纯的小孩。
趴在电动三轮车的车窗上往外看。
林梓嵩念母亲的台词:余余,你哥晚上就到家啦,高兴吗?
叶诰潭的脸无法代入,林梓嵩的声音也无法代入,林肆眨了眨眼,复又闭起,心里划过所有纵容他的人,最开始出现的是廖纪。
最后睁眼的时候,是Y。
Y是一个很模糊的形象,由点点滴滴的片段拼凑起来,站在灯光的尽头,问他:高兴吗?
声音好像手机扬声器里,带着一点点电流的问话。
林肆弯了弯嘴角说:高兴。
这个给你,晚上送给哥哥当作礼物。
林肆侧着伸手接过木陀螺,小声说:可是哥哥每年都不把我送他的东西带走,全都扔在抽屉里。
没事,你给他。
林肆转手中的木陀螺,继续往外看,似乎城市的车流和人群都印进眼睛,他轻轻问:妈妈,以后我可以坐大车上学吗?
没有回答以后,林肆撑着立起来,笑着看远方:反正有哥哥。
叶诰潭喊了咔,林肆垂眸两秒,起身向他们鞠躬。
不知是刚才的表演气氛太沉静,还是他们在做思考,谁都没说话,也没让他先回去,林肆就站在原地等。
终于,林梓嵩提醒叶诰潭,叶诰潭才望着林肆,缓缓开口:林肆,不要变坏,你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
这是一个很好的评价,但恐怕不是尤余需要的,林肆点了点头:谢谢叶导。
林梓嵩起身:我送一下林肆。
门开的时候,新鲜空气灌入,林肆用力吸了一口,浑身才开始有一点知觉。
如果结局不尽人意,至少自己拼尽全力,也不留遗憾了。
他的样子让林梓嵩很想摸他软软的头发,但介于有些冒犯,最后还是拍了拍林肆的肩:厉害啊,都不用看剧本。
叶诰潭试镜,给林肆的压力太大,他没有立刻放松下来,努力笑着说:麻烦嵩哥送我。
你真的是这么多年,我见过第一个在试镜的时候对叶导提要求的,林梓嵩说,厉害。
林肆低头:没有我就是
别崩着了,那天喝茶就看出来了,你哪是那种冷脾气的人,林梓嵩笑说,骗的过镜头,骗的过粉丝,骗不过生活啊,也骗不过我们这些人精。
实际上林肆还是乱的,听林梓嵩这么说了一通,有点迷茫,又一时没有反驳的力气。
林梓嵩笑着,说:确实还是个小朋
出来了!陆难冲过来,把林梓嵩推走,搭林肆的肩,等你半天了,加个联系方式吧!
林肆考虑都没考虑就说:嗯,我加你。
他想着让陆难教他网上冲浪,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廖纪本来也涌到出口接林肆,但完全没想到边上陆难这个意外冲的这么快,他气急败坏过去,抢过林肆:我们还得回片场!
在廖纪把林肆拉走前,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陆难还和林肆挥手说再见。
上车以后,廖纪皱着眉:这陆难怎么回事啊,上来就这么热情。他提醒林肆,晚上有直播,记得的吧?
林肆点了点头,顺便让司机把车开回家一趟?,拿几件衣服。
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剧组租的酒店,所以开门的时候充满了回家期待。
时间不到7点,也许陆厌还在睡。
林肆脱了鞋,小声小声再小声地进去,鬼鬼祟祟到自己房门口时,走廊尽头的门忽然打开,陆厌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毛巾,正低头擦头发上的水。
上身没穿,只下.身裹了浴巾。
林肆被固定在原地,怔怔看着陆厌。
如果林肆的脸是人群中最扎眼的长相,那陆厌就是站在人群之上,带着不近人情的疏远,俯瞰所有人的模样。
湿发没擦干,滴落下来的水,是让他唯一有亲和力的地方。
除此之外,宽肩窄腰大长腿,真是恰到好处,腹肌和手臂不会令人有过度肌肉感,却又看上去充满男友力。
饶是林肆在娱乐圈里看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却也没有哪个Alpha像陆厌这样,有着与生俱来的禁欲感。
他是永远无法温驯的Alpha,也许是年轻Omega们幻想的所有,或者还是浪荡Omega们最想征服的Alpha。
谁人都会爱陆厌的模样,却没有人能够真正得到他。
林肆做完所有猜想,立在走廊中间,脚都挪不动。
陆厌朝他走了两步。
他们的房子是二居室,只有这一个卫生间,看起来寒酸了些。
实际上林肆也不喜欢房间里带个独卫,虽然上厕所来近一些,但总觉得房间会不够干净,陆厌应该也不喜欢,不然不会在西江那么多套房里挑这一套。
说来也巧,他们一起住的那段时间,一次也没撞见过彼此洗完澡出来。
林肆能感知到陆厌和他使用同一个卫生间的地方仅有洗漱台上陆厌的电动牙刷、墙壁上永远扯的平整的毛巾以及湿漉的地板。
头发末梢一滴水滴下来,砸在浴巾和小腹的贴合处,陆厌抬起了头。
林肆为了走路不发出声音,手臂缩着,身体前倾,被陆厌这么一盯,石化的更厉害。
说些什么好。
场面也太尴尬了。
还好陆厌没有被自己突然的出现吓到。
陆厌嘴角崩的很直,被林肆这么堵在路中间,有些不想说话。
早。林肆打了个招呼,我回来拿点换洗的衣服。
陆厌低低嗯了一声。
陆厌没有表现出很不开心的情绪,林肆就自己给自己放松了点儿,平缓地进行了一次呼吸。
忽而,他望着陆厌愣愣道:我好像闻到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了。
陆厌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肆不太确定,喉结滚了滚:我靠近一点儿?
他说完试探地伸出脚,走近了一步,在和陆厌大概半臂距离时,动鼻子轻轻地吸,又皱着眉头,用力吸了一口,没过两秒便腾地脸都涨热起来。
颈后的腺体突突跳动,温度比脸颊温度高上许多,还伴随着电流般的刺激。
林肆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你怎么了?
林肆没有及时回答他,只感觉到自己,非常想靠近陆厌,想闻陆厌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