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肆终于发出一句模糊的疑问。
陆厌是一个天才黑客,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李东浩说,他黑进了医疗系统,修改了你的腺体匹配数据,因为我和他实时连线,在确认你体征没有异常的时候,他替换了你的数据,让系统显示你的腺体供氧不足,加上腺体基因库报告匹配数据异常,手术才被紧急叫停。回忆起来李东浩还是冒出一头冷汗,差几分钟,我就只能用手术刀比着步万年脖子让他停下来了,而且还不一定能救得了躺在手术床上的你。
当年的事,林肆以为只是一场无知无觉的惨痛噩梦,却没想到,背后竟是陆厌和李东浩费尽心力的救护。
李东浩见他失神,思忖两秒,喝了口水,淡淡往焰苗上再加了把火。
你手术那天,他正在经历人生中第一次发情期,李东浩说,确实是闻所未闻,我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哪个Alpha在第一次发情期,还能有意志力起来操作这些东西。
你和他是匹配度奇高,是世界上少有的信息素绝佳契合,他见你的第一面,不到半天,就进入发情期。李东浩说,在医院躺了两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醒了,强撑着联系我,做了这些事,我开始也不太信他能做到,都已经准备好要闹手术室,没想到最后真成了。他叹了口气,说到底,我们运气很好,你的运气也很好,缺哪一环,都是要出大事的。
林肆肩膀颓下来,手臂无力地按住沙发,抖了几次,只在沙发上留下一个轻微的凹陷。
兜兜转转,命运像和林肆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到头来,陆厌才是那个帮他彻底摆脱噩梦的人。
陆绍明死了,以前那些事,李东浩说,我作为当事人,这样亲口告诉你,你总能再想明白些。
空气里接连坠落的泪水砸在裤子上,洇出一片深色。
李东浩给林肆递了纸盒:步万年下台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因为陆厌一直在暗中找证人和证据,他那时候可能也没喜欢你,所以你这件事对我们而言,不说正常,说出来反而惹麻烦。
林肆噌地站起来,墨镜都忘记戴,红着眼睛就往外走,被李东浩拦住。
傻了不是,李东浩推他往回走,陆厌在外面处理事情,你这出去不是添乱了。
林肆被重新掼到沙发上,他垂下头,用手掌心捂住眼睛,低低地发出抽泣声。
李东浩拍拍他的背,心有愧疚,但也不后悔在这个当口说出内情。
翻涌的情绪像要将林肆的心脏剥离胸口,他猛地吸气,又抓紧了沙发,颤着气息吐息,良久,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陆厌回来的时候,林肆已经没有哭了,他平静地坐着,坐姿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甚至还要乖巧端正许多。
但门打开,林肆望见陆厌的一瞬,就飞快地扑过去,半路上扭了脚,最后只能狼狈地抱住陆厌的腰,头埋在他胸膛上。
从不愉快的相遇开始,经年经岁,他们才将彼此心头的罅隙彻底合上。
怎么了?陆厌双手穿到林肆胳膊下面,将他整个人往上抱了抱,摔倒哪里没有?
李东浩功成身退,拿了文件往外走,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林肆重新抱紧了陆厌,不说话。
他们这么站了许久,直到林肆从陆厌怀里出来,垫了些脚,在陆厌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陆厌刚还静的像面湖水的心脏狂跳一次,不太相信地看林肆。
林肆就抓着他肩膀,再亲了一口。
Alpha的唇不是硬的。
也和他的一样,柔软,碰上去的时候,有令人舒适的温度,林肆藏到陆厌颈间:李院长和我说了之前的事。
什么?
再天才的大脑面对眼前软到不可思议的Omega,也只能问出一些不清不楚的话。
林肆手在底下悄悄拉陆厌西装衣角:我之前手术的事情。
陆厌了然,抬眸望了眼门口,有些不高兴李东浩在这个时间点告诉林肆这些,他回头,牵过林肆的手:所以亲我是为了这个?
嗯。林肆没发现陆厌在意这个吻,只是低低问,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和我说?
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我当时都会那么做,并不是什么值得拿来要挟你的事情。陆厌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因为他,所以一直对我介怀。
林肆回想起自己之前对陆厌说的那些扎心窝子的话,不时便觉得愧疚不已。
他离开陆厌怀抱,眼睛直直望着他,又紧张地握住陆厌的手:我以前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他认真地,一字一句,我心里特别后悔,我很小气,还对你不好,对不起。
陆厌只望着他,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复。
林肆焦急地等待,见陆厌没开口,就松了手,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还是你不高兴我刚刚亲你了?我没想那么多,就亲了你一下两下。
他掐着拳头,说:不然你也不理我几天说着,他又想起陆绍明去世,陆厌刚料理完外面那一大堆人,大约不想和他讲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赶紧改口,我现在就回剧组面壁思过,你有空了,想好要和我说话的时候再和我说话。
宝宝,陆厌拉住他,我没有想要你做什么报恩的事情,那件事也不需要你的报答。
林肆吸了口气,放下手臂,站在原地:那你要我做什么?
他说完,肩头忽而覆上一片温热,随后,陆厌的重量砸到他身上,他脚后跟用力,站稳了,才没让陆厌扑倒自己。
肩头上有陆厌疲惫而嘶哑的声音: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4崽崽啊,Alpha的唇不是硬的,但别的东西是硬的,下次测试一下吧(没有ghs的意思:D
第63章
陆绍明的一并事宜安排需要时间,陆厌陪林肆吃过晚饭,就让廖纪送他回剧组的酒店,还顺带着捎上了陆难。
林肆扭着头看车窗外的陆厌,恨不得跑下车变成陆厌的尾巴跟着他留下。
干嘛呢,每次分开都搞的这么眼泪哗哗的。廖纪把他脑袋推回来,好好坐着。
实在是看不见陆厌了,林肆才否认:我没有眼泪哗哗。
我还没说你这眼睛呢,明天怎么拍戏,哭得肿成这样。廖纪从车上的冰箱里拿了冰袋给他,给我好好敷着。
林肆用冰袋敷住一边眼睛,找陆难说话:你以前都没和我说你是陆厌的弟弟!还说是我的好兄弟!
那你也没和我说你俩在一起啊。陆难说,是谁先背叛了好兄弟的情谊?!
我没说谎啊,我和你哥是还没在一起啊!林肆说,不过你可以当做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等这件事过去,我就正式地和你哥告白。
陆难嫌弃地扯了扯嘴角:你眼光真差,陆厌脾气那么坏,你还喜欢他。
他哪里脾气坏了,林肆立刻拿下冰袋,义正言辞地纠正陆难,你瞎说!
他还不脾气坏,啧啧啧,果然是情人眼里见了鬼,陆难枕了手臂在脑后,他那张脸你没看过?能有个笑,六月都要下雪。
林肆掀掀嘴角,不服气地犟着:那是他不和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