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卿便扯着她袖子摇了摇:我说错话了,阿沈别生气。
沈望舒伸出食指在她脸颊上戳了戳,其实路以卿的脸颊还是软软的,可她却总觉得她瘦了,连脸颊上的肉都少了。于是不在意的话到了嘴边又变了,转而叮嘱道:要我不生气,你便好生养养,至少要把你这两个月掉的肉都给养回来。
路以卿闻言一面点头,一面眼珠子转了转:我都听阿沈的便是。不过阿沈,你是不是嫌弃我瘦,肉太少手感都不好了?
沈望舒刚戳了她的脸颊,闻言也没多想:你觉得是便是吧。
路以卿一本正经点点头,嘴上却道:其实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差,不然阿沈你再试试看?说话间没等沈望舒反应过来,她便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
确实是清瘦了许多,路以卿的腰更细了,沈望舒的手落在她腰间下意识便丈量了一番。而后她眉头刚刚蹙起,便觉一双手按在了自己肩头,抬眸对上路以卿的目光后,恍惚间又将之前脑海中的东西忘了个干净。
倏忽间,房中的气氛似乎变得微妙起来,这是之前在浴房中也不曾有的。
沈望舒眨眨眼回过神,听着外间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声,刚想要说些什么,迎面就被人堵上了唇。柔软又熟悉的气息,瞬间就将她的心思彻底扰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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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番外三
路以卿回到西凉后并没有逗留太久,毕竟她只是跟卫景荣请了假,不好耽搁太久让他为难。于是只等到这场秋雨停歇,她便带着沈望舒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离开西凉城时,两人坐在马车里,一直回头看了许久。
直到整座城池在眼中越变越小,沈望舒才转过头问路以卿道:舍不得吗?
路以卿靠在她肩上蹭了蹭,没有否认:嗯,舍不得。这座城池是我们亲眼看着,一点一点建起来的,跟旁处哪里能比?而且此一去,恐怕都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这时的路以卿很是感性,与多年前离开长安时不同。那时她们满心不甘,也心怀着宏图大志,觉得早晚都有堂堂正正回去的一天。而多年之后的如今,她们也果然做到了这一切,逼迫她们的襄王倒台了,她们跟随着胜利者重返了那座熟悉的城池。可西凉城的话,大概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沈望舒心里自然也有不舍,却没说什么,闻言只摸了摸路以卿的头。
路以卿挨着她靠了一会儿,自己就恢复了过来。她握起了沈望舒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穿过沈望舒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好在还有你,无论走到哪里,咱们都在一起。
沈望舒看她一眼,笑得眉眼弯弯,同时收紧了两人相扣的手。
一路回长安也还是辛苦,不过入秋之后的天气倒是比盛夏赶路舒适了许多,而等两人回到长安也不过才是九月里,枝头的枯叶是掉光了,却还算不上冷。
重回长安,两人又有一番复杂心思。虽然路以卿前两月刚随大军回来过,而且是风风光光以胜利者姿态回来的,可到底因为时局紧张没有来得及想太多。而这一回却不同,她带着沈望舒重新归来,就如当初两人不得已匆匆逃离一般,所以被忽视的情绪骤然翻涌。
隔着老远便让马车停下,路以卿下车后翻身跃上了马背,转头又冲马车里的沈望舒伸出了手。
旁人或许不明白路以卿的心情,沈望舒却不需要她多言,见状配合的也下了马车。然后她伸出手,搭上了路以卿伸过来的手,接着一股力道一带,她便被她轻巧的拉上了马背。
路以卿手一圈,执缰的同时也将沈望舒圈进了怀里,然后一抖缰绳踏踏前行。远处的巍峨城池越来越近,路以卿的心中似乎也生出了几分豪情,她微微抬起下巴对沈望舒说道:阿沈,咱们回来了。当初说的三年五载,如今果然只花了三年五载就回来了。
沈望舒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她靠在路以卿怀里,轻叹一声:是啊,咱们回来了。
说到长安,两人总有些别样的情感。这里是沈望舒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也是路以卿遇到沈望舒的地方。她们在这里有过最甜蜜最安宁的生活,也有过被人逼迫不得已路荒而逃的经历,到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们重又归来,生活似乎又将回到正轨。
内心中有许多情绪翻涌,但似乎也不必再说更多。路以卿搂着沈望舒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微微夹了夹马腹,催促着马儿向着那座巍峨城池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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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长安城中一切如故。
路以卿还记得自己之前离开时,长安城中的局势还颇为紧张,连带着把守城门的骁骑营都比平时多了一倍兵力。可这一去一回月余,再归来时曾经的紧张似乎也烟消云散了。把守城门的军士少了几分肃穆,往来城中的百姓面上也不见半分惶然,好像月余前的那一场变故从未发生。
当年匆匆离开长安,路家商行的生意基本都处理了,倒是原本的宅邸不曾动过,这些年也还有几个老仆一直看守。前段时间路以卿随军回来,便住回了家中,如今只会收拾得更加妥帖。
果不其然,一行人刚进了城门,便看到了路家来接的人。
来人一见二人,眼睛便亮了亮,迅速迎上前道:郎君,少夫人,一路辛苦了。
路以卿点点头,进了城后也不好骑马了,便跳下马背又扶了沈望舒下马,然后才对那老管事问道:怎么样,最近长安城中如何?
前次路以卿是随卫家军一起回来的,当时还穿着盔甲,身边跟着军士,路家的人便都知道她这些年是投了卫家军。这没什么不好,毕竟卫家军入长安时便是以胜利者的强势姿态回来的,连带着路以卿甚至是路家,都将在之后水涨船高。
此时听路以卿一问,老管事便知她想问些什么,于是答道:城里最近很太平。卫大将军入了朝,卫家军则大半都去了城外驻守,城里的一应事务也还是由原来的衙门管着。说完这些声音微微压低,又往皇宫的方向微一示意:新皇也选出来了,是城阳王的嫡次子。
城阳王是谁,路以卿一下子还真没想起来,至于什么嫡次子她就更不知道了。于是她想了想,干脆问出了关键:那位,如今是何年龄。
老管事显然心照不宣,竖起四根手指回她:四岁。
四岁啊,倒是不错,不过看这架势卫家父子的耐心也不是很足世人或许都以为卫大将军又是一个前首辅一般的权臣,想着立个幼帝把持朝政。可路以卿和沈望舒却很清楚,卫家父子可不是那等安于现状的人,更不可能等着幼帝变少帝,再在亲政时跟他们争斗一番。
路以卿盘算着,顶多等这幼帝长到□□岁,还未触碰到权柄,而卫大将军也积攒到了足够的威望,甚至趁着这段时间解决了宗室后,禅位之事也就差不多可以进行了。
一切都没有出乎意料,路以卿放下心来,又问了些其他,老管事也一一回答了。
话题转过正事,路以卿又问:我走这些天,江南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吗?
这问的便是路家主了。之前襄王知道路家襄助卫家军,不能拿远在西凉的路以卿开刀,便直接冲着金陵的路家主下手了。后者却是机警,知道西北有大动后便躲了起来,倒也没被襄王如何。
如今事过境迁,路家的处境已完全不同,路家主不必再躲着,路以卿也早送了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