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的拥抱,契合得像是两块遗失许久的玉珏,得以在此刻再次重逢。秦鹤拥住宋阮,这一刻,竟还有空想:如果这个拥抱就是过去那七年换来的一切,那么他毫无怨言,并且甘之如饴。
男人立在原地,黑润的双眸宛如平静的湖泊,细密的睫羽宛如伏趴的蝴蝶。
“阮阮。”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夜风在耳边叹息,“能遇见你,就已经很好了。”
没有早一点遇见,也没关系。
不求更多,只要遇见你,我就已经足够幸运。
宋阮敛睫垂眸,润泽的唇瓣一抿,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
她闭目一瞬,想忍住眸底翻滚的热意,可还是有沉甸甸的情绪压在心脏,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你是不是傻......”
话音未落,像是想起什么,她又轻声改口:“是我傻......”
“是我傻才对。”
宋阮回忆起这段时间以来,幼稚又可笑的自己。
仗着秦鹤的喜欢,用冰冷疏离的态度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可到最后,还是要靠他出手才能解决一切。
没有他的纵容和安排,即便宋阮得知了真相,也无可奈何。权势之下,她除了在仇恨中独自煎熬,什么也做不了。
而这一切都和秦鹤无关,他没有义务去做这些。
他只是因为爱她,才选择承受她不成熟的迁怒。
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能遇见已经是幸运了,她为什么会为这些不相关的人和事,忍心伤害于他?
明明父亲就是因为秦成琚的迁怒而死,明明她最讨厌这样......
宋阮抬起头,眼里仿佛藏了一整片璀璨银河,闪着细碎清亮的泪光,“对不起,阿鹤。”
透明的泪珠簌簌滑落,她哽咽着,在心底对父亲说:对不起,爸爸。
我想爱他,就现在,就此刻。
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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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兴华公馆。
偌大的客厅一片死寂。
秦晟已经被老爷子关在老宅整整半月,兴华公馆在秦鹤的安排下,只留下管家和几个手脚利索的佣人,比往日清冷了许多。
凌晨两点,别墅后方的小花园里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几声车鸣。
许蔓生站在一片光秃秃的枝桠中间,垂着头,背影纤瘦单薄。
这片垂丝海棠是秦晟早年心血来潮时,仿照着许家花园格局种的。说是为了纪念他们的初次见面,请来了专门的花匠细心照顾,开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不像她,早在多年前的那个清晨,就已经衰败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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