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老人的病床前,听他说着这些他从不知道的事情,缄默无言。
夕阳的余晖洒在男人瘦削的肩头,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阴影,仿佛无形的锁链,压在他挺直的背脊上。
江郝闭上眼,缓缓地吐出口气。
寂静无声的大厅里,无数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当了第一只出头鸟,被江郝一枪打死在枝头。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转过身,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抬起手,神色冰冷,“抬去灵堂。”
话音落下,身后黑云般的众人立马哗啦啦上前,动作整齐地抬住棺木,嘎吱一声巨响,竟然真的就要搬走棺木———
“你们敢,给我放下!”
江寒汀脸色铁青,见他们恍若未闻,只好冲大厅后门吼道:“都过来!”
瞬间,他带的人立马从后门方向涌进房间,也是乌泱泱一大片,包围在这群人中央,连带着堵住了大厅的唯一出口。
两伙人各不相让,僵持在房间中央,气氛凝重得可怕。
江寒汀猛地吐出口气,狠狠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江郝,转头冲一旁不敢出声的众人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看不见他要动爷爷的棺材?”
众人被这他这么一吼,分支的人还好,嫡支的人瞬间就变得脸色难看,不屑和鄙夷在眼中闪过,有人故意切了一声,抬高声音,满口嘲讽。
“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说话,笑死人了。”
“就是,他有什么资格在爷爷面前哭?还不是心怀鬼胎。”
“以为过继给江呈就真是人家儿子了呗,当我们是傻子啊,无语。”
“我看啊,老鼠的儿子就是老鼠,一辈子也改不了。”
江寒汀脸色苍白,捏紧拳头,半晌,才又道:“我知道大家对我都有意见,但爷爷才去世,这个关头,难道不是先让表弟别发疯了吗?”
“难道你们愿意让爷爷去世都不得安生?难道你们愿意别人来看江家的笑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宛如骤雨拍打在心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都不出声了。
“帝都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今晚我们不能出岔子,”江寒汀眯起眼,看向众人:“江家家主去世,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一起渡过眼下的难关才对。”
他转过头,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江郝,清俊的脸上浮现出一点无奈,仿佛大人看见顽劣的孩童,道:“你说呢,表弟?”
见他不说话,江寒汀一顿,又道:“等到家主位置继承完毕,自然会将爷爷抬进灵堂,你这样......也太不尊重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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