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郝看清了那张清俊的脸,涕泪交加,满是真切的悲悸,简直讽刺得可笑。
一见是他,江寒汀眼圈泛红,猛地上前几步,语气激动,甚至略带哽咽地质问他:“表弟,为什么连爷爷的葬礼你都会迟到?”
“你到底还是不是江家的人?!”
此话一出,嘈杂的大厅宛如按下暂停键,蓦然变得鸦雀无声。
长久的寂静中,江郝眯了眯眼,狭长的双眸倏地闪过一丝酷戾。
作者有话要说:阮阮:阿鹤落荒而逃了诶(脸红
秦总: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脸红
依旧是在剧情中夹缝发糖的一天(嘻嘻就问你甜不甜
小段:发出我爱吊带的声音
第76章“你怎么敢”
几秒后,男人踏进大厅,目不斜视地路过江寒汀,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
他几步走到棺木前,缓缓站定,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地看着里面横躺的熟悉老人。
鬓发花白的老人闭着眼,双手交握放于胸前,布满皱纹和斑点的脸紧皱,表情痛苦,看上去走的并不安稳。
江郝忽然回忆起前一夜的他。
也是这样躺在床上,病容憔悴。
空气里浮动着某种腐朽的陈旧气息,爷爷粗粝的大手死死抓紧他,喘息着交代:“江郝...我死以后,江家、江家都交给你!你要放江呈一条生路......知不知道?”
呼吸机发出滴滴的响声,病房里的两个人却都恍若未闻,老人闭上眼,开始大口喘气,“你、你杀了他就是罔顾人伦,会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江呈不值得,乖孙,你知不知道?”
江郝猛地攥紧双手,半晌,声音哑得不像样,“我知道了。”
老爷子倏然放松下来,欣慰地点头,又道:“当年江家......地位不稳,我把江念从孤儿院带回来,又让...江呈过继了江寒汀。”
他说到这儿,喘不上气似的呼吸了一下,许久,才接着说道:“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是江家嫡支的独子,我带回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娃娃,只是、只是想让他们帮你挡枪。”
“但没想到,他们俩个的野心却越养越大......”老爷子握紧了江郝的手,重重地咳嗽两声,绝情道:“我走以后,这两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郝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半晌,哑声应道:“好。”
老人仿佛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又拉着江郝说了许多,一直到后来,他神志有些不清醒了,时而提起江郝刚出生时自己的喜悦,时而说到江呈不争气时的叹息,逻辑混乱,前言不搭后语,丝毫没有了以往那个冷肃严厉的家主模样。
死亡面前,众生都是平等的。
江郝现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