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告诉春和,那日纪初霖与杨梦笛以古镜瓦一行人去汴京城外“团建”为借口查找陆隐和香月的过去。
回来时居然心撞上陆隐娘子朱夫人的儿子与盼盼在汴京一农户家中偷.欢。
他们便让王郎男扮女装进了盼盼家。
方法却是容易。
朱夫人的儿子给农户很多钱让他保守秘密、纪初霖给更多的钱让王郎成为农户的“亲戚家的寡妇”。反正古镜瓦不差钱。
王郎与夏桔都曾在钱家人的要求下装扮成女子,对装扮女子这种事驾轻就熟,很容易获得盼盼的信任并成为她的身边人。
“为何得到消息后你还留在盼盼身边?”
王郎沉默,许久道:“那个女孩,太可怜了。小人与她看似有云泥之别,却都在烂泥中苟延残喘。苦命人最懂苦命人。一个女子,得罪了那么多达官贵人,却又舍不得离开汴京,小人只是担忧她的将来或许会很苦。”
“她不算坏人?”
王郎柔和的目光落在春和身上,终究,摇头。
“春姑娘你还小,不懂。世上有彻底的恶人,钱家人就是。可世上又何来那么多坏人?很多坏人不过是被恶人蛊惑的苦命人。恶人平步青云,而她,继续在泥沼中被人践踏。”
春和思量着王郎的话,不太明白。
但她希望盼盼来古镜瓦,至少不会挨打。
“春姑娘倒是个好人。但她不愿。你可知她恨你入骨,恨不能将你杀之而后快。”
“毕竟我害死了——”
“与爹娘无关。她知晓自己爹娘犯了重罪。恨你,却是别的。不过因为她心悦的男人心悦着你。”
“她也喜欢我相公?”
王郎一怔,只是笑笑,苦笑着说盼盼真可怜。
便就走了。
还不到两日,盼盼与王郎忽然从汴京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波门的住处被打整得分外干净整洁,两人的一切痕迹都被彻底抹去。
春和问过不少附近的居民,他们都说白天还看见那两人,夜间听得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老鼠钻了柜子。醒来就不见了人。
春和一度认为他二人逃出了汴京。
纪初霖却皱眉说并非如此。“天波门的房子,打扫得像是美剧中变态杀手清理下的现场,头发丝都找不到几根。”
“相公是说那两人被手段非凡的人带走了?”春和一度认为是景王,却又觉得景王既然已经放过了盼盼,自然不会旧事重提。
“小春和变聪明了。没错,即便是景王知晓了盼盼与朱夫人的儿子还有一腿也没关系,景王不定还很高兴,这样就可以说明郡王偷小娘是因为女人贱,而不是品行有问题。”
春和想不出还会有何人。
纪初霖一言不发,只是打发李老大去禁军中打探消息。到了深夜,万籁俱静,才轻声对春和说,抓了王郎和盼盼的,极有可能是韫夫人。两人深夜失踪,邻居却未听见任何动静。动手的不是普通人,什么人与盼盼有仇?
韫夫人。
“此事与她何干?”
“春和……盼盼的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