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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师兄终成受(重生 修真)——余梦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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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庄瞥了一眼,见她用手背揉眼睛,轻声抽泣。心里突然软了一角,自责方才话说重了些,遂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抚道:好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是我说重了,我向你道歉。

没有没有。

小花赶紧摆摆手,泪滴还挂在眼角。紧紧握住沈孟庄的手,急切地说道:是我不知好歹多管闲事,我喜欢沈哥哥,所以希望沈哥哥过得好。如果沈哥哥不喜欢我说,我以后就不说了。

沈孟庄用指腹拭去小花眼角的泪,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说道:我饿了,晚膳吃什么?

小花破涕为笑,赶紧起身唤来其他侍女上晚膳。

今日的菜肴格外丰盛,沈孟庄一眼便瞧见了那碗土笋肉。惊喜地夹了一块塞进嘴里,频频点头,称道:是这个味道,一模一样。

小花不停地给沈孟庄碗里夹菜,一边夹一边看着他问道:沈哥哥很喜欢这道菜吗?

沈孟庄忽然就笑了起来,夹了一块递到小花嘴边,当年在安虚峰上,我就喜欢这道菜,已经许久没有吃到了。

小花转动眼珠嚼了嚼,也跟着笑道:好吃!

以前是谁做给沈哥哥吃呀?

沈孟庄夹菜的动作突然停住,他看着碗里的菜出神。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怎么都看不清面容。隐约是一个少年站在小厨房里,欢天喜地地切菜。

是谁?

愈回想,那道身影便愈模糊。

沈孟庄眉头紧蹙,脑袋隐隐作痛。最终放弃了找寻,摇了摇头。

应该是认识的人吧。

小花砸吧砸吧嘴,津津有味地舔舔嘴唇,继续给沈孟庄夹菜,说道:原来还有别人会做啊,我还以为只有尊上会呢。

什么?

沈孟庄停下夹菜的动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盯着小花神情严峻。

小花没有看到沈孟庄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说尊上会呀,这里只有他会做。

哐当一声,筷子悉数掉在地上。沈孟庄的食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起身走向床榻,低声道:我吃饱了,撤下吧。

犹如心脏被揍了一拳的难受,沈孟庄倒在床上,心里憋着无名火。小花说这里只有陆清远会做这道菜,所以他方才吃的是陆清远亲手做出来的?

仿佛如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出。

沈孟庄恍恍惚惚半眯着眼昏昏欲睡,脑中那抹模糊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看见那个少年站在小厨房里,他等着那个人转身,想看清少年的长相。

可他等了很久,等到渐渐失去意识,也没有等到少年转身。

那是谁?为何会做他喜欢的菜?那是在安虚峰上吗?

他们认识吗?

殿内青烟缭绕,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沈孟庄陷入熟睡。

呼吸声安稳了许久,陆清远才缓缓现身。轻手轻脚地接近,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抱住沈孟庄。

嗅着沈孟庄脖间的杜若花香,陆清远挨着他的侧脸蹭了蹭,声音极轻地问道:今日的菜好吃吗?有没有想起我?你现在都不让我陪你吃饭了,是觉得我恶心吗?

他几乎是皱着眉头咬着牙吐出恶心二字,仿佛说一次浑身都疼一次。他如一只无措的小麋鹿,埋在沈孟庄脖间,压制着想把怀中人揉进血肉里的冲动。

轻轻地吻嘬沈孟庄裸.露的肌肤,在耳边虔诚地、一往而深地说:我爱你,我不会放开你的。哪怕你觉得我恶心,觉得我肮脏,我都不会放手的,我永远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

静谧的寝殿内,只有红烛烧得噼啪响,浅浅呼吸声在耳边起伏。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自那次之后,沈孟庄的日子也过得安逸了许多。殿内只有他和小花,闲时下棋弹琴,或是看书写字。

偶尔陆清远来了,也是远远地看他一眼。没有强迫他做什么,他就当看不见,各不相干。

这日沈孟庄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翻出来的古籍随意阅览打发时间。大门被突然推开,陆清远拿着一个小碟子进来,脸上带着笑朝他走来。

沈孟庄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看书,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陆清远走到他身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在他身边,将小碟子递过来,喜上眉梢地说道:师兄吃石榴吧。

沈孟庄仍是低着头看书,头也不抬。

陆清远已经将石榴一粒粒剥好装在碟子里,沈孟庄爱吃石榴,他那日才知道,此后就记在心里。

师兄吃吧,我剥好了。洗了很多遍,应该应该不脏的,你别嫌弃

沈孟庄看都没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古书,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

陆清远孜孜不倦地捧着碟子,如信徒供奉般,将石榴递到沈孟庄眼前,祈求他垂怜,师兄尝一下吧,是新鲜的。如果甜的话我再给你剥,尝一个好吗?

手里的东西不停地在眼前晃悠,沈孟庄只觉得和恼人的苍蝇一样招人嫌。陆清远低声下气地凑过来,声音极其温柔地讨好他,师兄吃一个好吗?尝一下甜不甜,吃这个,这个大,吃一个吧

你烦不烦!

沈孟庄终于忍不住发火,手里的书朝陆清远扇过去,劈头盖脸狠狠地砸在脸上。小碟子掉在地上,石榴滚得满地都是。

他没想打人的,纯粹是失手才打到了陆清远的脸。突然就涌上一丝愧疚,他想张口解释自己并未有意,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陆清远的眼中泛起无尽的苦涩和痛楚,眉头紧蹙低着脑袋,尽量不在沈孟庄面前哭出来。不然沈孟庄又会说他恶心,嫌弃他的眼泪弄脏了这里。

他哑着嗓子,压制着明显的哭腔,小声呢喃道:那师兄休息吧,我走了

沈孟庄看着陆清远离开的背影,心中突然烦闷。那个垂头丧气的背影,如做错的小孩一般,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模糊的少年身影。

明明一点都不像的,为何他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来。

陆清远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地从寝殿内走出来。拐个弯就与谷虚子撞个正着,往后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谷虚子揉着脑袋,眼冒金星,抱怨道:祖宗诶!大白天的你是被勾了魂吗?

空洞的眼神渐渐聚焦,陆清远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忽然鼻尖一酸,视线再次模糊。

他抓着谷虚子的手,像茫茫大海中抓到了浮木一般,哽咽道:老头,师兄、师兄

他像一个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大人,所有的苦涩和委屈都化作眼泪涌出来。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份,顾不上仪态和自尊,此刻狼狈地大哭。

师兄他真的不爱我了,他不爱我了

谷虚子看着眼前嚎啕大哭的人,突然有些心疼。以年龄看,他算得上陆清远的长辈,此刻看着陆清远在感情里横冲直撞得头破血流,难免舐犊情深。

拍着陆清远的肩膀,慈祥地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去帮你说一说,行吗?

陆清远渐渐止住了哭声,用手背胡乱擦脸上的泪,小声抽泣:那你别说是我说的,我怕他又不高兴。

他在谷虚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哭过一场后所有的灰烬都被冲刷干净。似乎又重新捡回了那份决心,他边走边呢喃:他不爱我,我也会爱他的,我永远爱他。

陆清远躲在门外面,听谷虚子与沈孟庄的谈话。他从未如此紧张,如此恐惧,如此担心。仿佛一个等待死神宣判的囚徒,既害怕死期将至,又害怕迟迟不来。

谷虚子一边给沈孟庄施针,一边瞥他观察他的神情,最终迂回地说道:沈仙师这几日心情不佳呀。

沈孟庄苦笑道:我一日在这里,一日都不佳。

沈仙师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对以前在这里的印象记得多少?

沈孟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严肃,便也认真地回想。

记不大清,隐约记得我在这里待过,还有还有一些耻于开口的事。

您还记得那幅画吗?

谷虚子指了指案桌后挂着一幅山水画。

那是您和那小子一起画的。

不可能。

沈孟庄一口否认。

为什么不可能?您对自己和他的记忆到底记得多少呢?

我记得他对我他毁了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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