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哭道:“哀家怎么就这么运道不好,看望受伤的儿子,还能碰到反贼。”
秋克忠深知太后一旦开始哭,没有半刻钟,你别想离开。他立刻温言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如今雨大,我们到前面的半山亭子落轿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前面的情况。若有蟊贼,我就顺手料理了他们。”
说着他行个礼,丢下妹妹跑了。
太后只觉胸中被噎了一下,当下脑子里什么反贼,什么儿子都没有了。她泪水涟涟目光朦胧地望着车中的宫女太监们:“国舅他这是嫌弃哀家了么?”
岳子兰忙上前拿帕子为她擦泪,“娘娘,国舅是担心娘娘受惊,急着去前面部署了。那破天教很厉害的,您忘了吗?盛安三十年的事儿。”
太后瞬间停下了擦泪的手,她抬头端详着她的大宫女:“你不是才二十多吗?盛安三十年,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
岳子兰的手微微一顿,她轻声道:“太后,您又忘记啦?我是奉娘亲之命进宫来侍奉您的。我娘亲是武舒婷,您原本宫中的宫女。”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又盯着岳子兰,重复了一遍:“武舒婷。”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又重新陷入自怨自艾之中:“唉,哀家老了。”
此时烂陀山巅,薄薄的雨雾为群山笼上了一层淡青的薄雾。雨水打在小院的灰瓦之上,叮当作响,院中已经开始积水。低洼的地方已经不能通行。
这样的雨天,让人无论如何都睡不醒。皇帝搂着水梅疏,两人梦境缭乱,都知道应该起身了,可是在朦胧中听着窗外的雨声,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大雨带走了暑热,两人在房中睡得更惬意了。直到门被拍响:“姐姐,你在里面吗?你不会一个人走了,把我丢下了吧?”
水霜月的声音比鸡鸣还管用,水梅疏猛然睁开了眼睛,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她不由轻声呼痛。时楚茗也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只觉头都睡得有点晕,问:“什么时辰了?”
水霜月在门外喊道:“已经过了午时啦!姐姐你还在啊。你怎么这么能睡呀!你读书时候,是不是总迟到,所以你后来才不去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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