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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种田]——头置簪花(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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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也不问讲什么,侧头手挡着嘴悄声对傅居言说:玩笑话而已,你婚事已定,自然没有无缘无故和离一说。

傅居言望向他,两人目光相对,一切了然。

傅居言心头微动,胸口微微发热,转头望向帝王的背影,学着福王的跪拜之仪,郑重行了一礼:臣侄,谢皇叔恩。

男子跪天跪地,他的教育里没有向他人跪拜的道理,就是皇帝也不行。但是跪谢亲人,却是理所应当。

皇帝一番试探,是基于君臣纲常,也是因为子侄亲情。他不知道皇帝希望他选的是什么,但为着这一份尊重,他诚心跪拜。

东方拓翌转过身来,望着他,贫贱不移,威武不屈。你被教的很好。若日后你那师父有了讯息,朕准他高官厚禄。

显然他将傅居言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一番。

傅居言也不意外,倒是意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暗暗心惊,贫贱不移什么的,不是他那个时代的话吗?!

傅居言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瞬,小声试探道:不知叔父,知不知道地球?

东方拓翌一愣,那是什么?

傅居言松了一大口气,干笑道:没,我听人说京中人爱玩一种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球,挺好奇的。

福王爱玩这个,插嘴道:那可不是什么球,那是蹴鞠,你要玩,以后我带你去!

东方拓翌顿时心疼了,自己这侄子长这么大,连蹴鞠叫什么都不知道!纵使在查明了他的身份后就泄愤一般将相关人等折腾了个干净,像是什么龚家之流的,说是流放,其实早在到达流放地之前就被弄死了。

要不是念着傅居言对那个容貌不堪的葛家猎户的夫妻情分,葛家人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这一想心头就微窒,只好转移了话题,整理着自己的袖子道:朕听你摆弄出了什么花茶,正要在这里大卖,朕不好误你事,又是微服,这一段时间就先委屈你了,等回了京,交代了宁国侯府,叔父再派人来接你进京。

福王表情略显怪异,想起皇帝将季大人身上搜刮一净就差没命人当场脱衣服的情景,怕自己忍不住,匆忙低下了头。

傅居言原先还想着和宁国侯府争取一下,让自己待在华曲,估计也不会太难。如今知道了自己这百转千回曲折无比的身世,明白回京肯定是板上钉钉不容置喙的事了,只好应了。

叔父,福王,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和正修哥刚刚制好了一批花茶,让你们尝尝鲜。说罢从衣兜里抓出了一把细腻宣纸包好的小纸包,我们已经称好了量,一包就是一次冲泡的量,这样方便。我出来匆忙,没带多少,再多的,正修哥就在绝坊,让他送过来也挺快的。

东方拓翌看了他一眼,束手立了一会儿,也罢,你出来时间不小了,也该回了,免得家人担心。

傅居言暗地里撇了撇嘴,对这个平易近人的皇帝终于有了那么点儿好感,臣侄告退!我留下的秘制花茶稍后会送与福王,到时一并带给叔父。

东方拓翌摆摆手示意让他们离开,转身不再看他们。

他此次出京私服,是瞒着文武朝臣的,京都距离华曲千里之遥,快马奔行,也要一日光景,他风尘仆仆心中激荡一路赶来,如今亲眼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侄儿,那个他在幼时只有几面之缘面貌都模糊了的孩子,顶着一张和皇嫂相似的脸,纵然稍显稚嫩,和他对峙时却咄咄不让条理分明。

东方拓翌放了心。就是接他回暗潮汹涌的京都,这个孩子也能护好自己。

第75章

傅居言和福王一同出了密宅,还没走出多远,就见到了一脸惶然地在街上四处找寻的葛正修,傅居言大喊一声,边将手臂举高不停挥动,正修哥,我在这!

一身戾气的葛正修闻言急急转身,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居言!

一颗绝望而焦灼的心终于能开始正常跳动了。他亲眼见着傅居言被兵卫带走,却不能救他水火,那样的无能为力,霎那间将他淹没,他眼睛通红,差点没将阻拦他的几个兵卫打个半死,要不是被告之是福王有请,他难以想象,自己该如何是好。

惶恐、绝望、理智全无,冲过去狠狠将傅居言抱在怀中,不顾大街上人流纷纭,他死死扣住傅居言的脑袋,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没事吧?我见你被带到这个方向,刚才那些人走了,就过来找。

傅居言被额头上那一点的热度吓了一跳,连忙抚顺他的背,不停道:没事,我没事。福王没有为难我,我们回去说。

看来你和他感情很好,这样就放心了。

福王立在一旁,一纸折扇竖于胸前,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挑眉笑道。

葛正修仿佛这才注意到他,见他一身锦衣,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动作利落地行礼道:问殿下安。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隐隐的不忿,福王无辜的摸了摸鼻头,仰头望天,这可不是他的主意啊。

傅居言也感觉到了,顿觉好笑,扯了扯他的衣袖,咱们先回绝坊吧,福王陛下前来华曲,想必也是心急生意,这个还要和两位老板共同商议才行。

不顾街上人群看过来的眼神,傅居言主动牵起了葛正修的手。

葛正修一腔愤懑忧火瞬间被扑灭,不见踪影。

福王走在后面,装作不经意侧头看向背后,阴影处不出意料站着一华服紫衣之人,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前面的一双人。背后的玄衣兵卫肃立两旁,声势凌人,让人不敢靠近。

葛正修也彷佛感受到了背后有一道凌厉的眼光正追逐着他,带着探究和若有若无的嫉恶。似乎自寻到居言之后,这道眼光就一直存在。

他心中疑惑,只是还来不及转身,这道让他如芒在身下意识紧绷了肌肉的眼光就消失了。只来得及看到福王回转头时嘴角的一丝笑意。

以为是福王的人,他便没再多想。

等三人彻底走远,背影模糊在人潮中,肃然而立的兵卫之一才恭敬的开口:爷,该走了。

东方拓翌冷哼一声,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放心了些,又有些说不出的吃酸,那个莽夫,年岁比他小不了几岁,再年长几岁都能当他侄子的爹了!

偏偏侄子选了他。

当初亲眼见到调查皇嫂失踪案的季舒密信来报时出宫遇劫,死于非命。

八个字瞬间就刺痛了他的心,惶惶向下看去,知道自己的侄子当时被他母亲藏到了别处,侥幸由农家抱养,保住了命,这才心惊胆战将一颗心放下,傅居言,真的是皇兄和皇嫂丢失的那个孩子。

这个侄儿因为当年的一场荒唐戏码,是不可能覆朝为皇、建立基业的,这泱泱大国天下王土,他收到手中,不否认自己是有建立一番伟业的雄心的。所以对身为哥儿、十数年流落在外的这个侄子,冷心无情的帝王除了亲情,也是含着一丝愧意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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