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轻轻揭开盒盖,盖面轻开,里面装着一枚温玉,内蕴通透,色泽匀净。
程蝶拾起了玉,袅袅熏香中,隐隐也飘散出一丝不同的味道,她凑到鼻息间轻嗅,忽地身子一震,顷刻间面色都已变了。
这淡淡清冽的香味,正是记忆中那熟悉的味道啊!
她的手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美丽的眼眸里更已涌上了一道热泪。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泛滥在心头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幸福,还是经历过五年的等待,才会有的一种酸苦。
这一刻,程蝶只觉得情绪在一瞬间攀升顶点,又迅速坠落到谷点,那一种亦喜亦忧,爱怨交织的滋味,这一生又何曾感受过?
五年了,一个女人最青春宝贵的年华,却是在漫长的等待中逝去,一段如花似玉的美丽季节,却是在苍白的思念里逝去。
程蝶泪水夺眶,只觉从未有过一刻,她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强烈的爱一个人,又那么强烈的恨一个人。
恨对方明明认得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肯与自己相认?
恨他何以宁可独守山脚五年,却也不愿去看她一眼?
屋外传来一声动静,程蝶擦干了眼角的泪痕,重整情绪,深深呼吸。
阮清羽已折返而回,在蒲团上坐下,面色较之前也更为淡漠沉静。
屋内一时静得有些凝重,许久后,程蝶道:“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阮清羽已重新添上茶水,不冷不热的道:“秦夫人请讲。”
程蝶道:“你是不是本地人?”
阮清羽道:“不是。”
程蝶道:“你是不是来东海县已有五年,在此之前,一直住在金陵?”
阮清羽垂首道:“没错。”
程蝶看住了阮清羽的脸,道:“你可知程剑山庄?”
阮清羽低眸道:“知道。”
程蝶道:“你可曾去过那里?”
阮清羽这时却忽然笑了,道:“程剑山庄在数年以前,也称得上是武林豪门,秦夫人以为,以我这种市井小民的身份,能入得了武林第一山庄么?”
程蝶眼睫低垂,神情充满凄迷,幽幽叹息道:“阮公子怎会只是一个市井小民,若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家里又怎会挂上一柄那么贵重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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