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作者:渊离
第56节
月儿不怕黑!月儿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用大宫女抱!
见离殇腻在我的怀里蹭来蹭去,月儿的小眉头稍稍拧了拧,似是犹豫了一小下,紧接着,便也爬上了床榻来,扑进了我的怀里,仰头,盯着我的脸说道,“娘亲,月儿饿了,月儿要吃奶!”
呃……那个……我,我……
月儿的话让我的整个身子都僵了僵,喂奶,这种事儿,别说是做了,便是想,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谁人听说过,男子,是会有奶的呢?就算,就算我是雪族人,能跟别的男子不同,能孕育子嗣,可,却并不能表示,我……也能给我所生的孩子喂奶啊……这,这可该如何是好?我,我可该如何拒绝月儿这小丫头的要求,并让她觉得,我这么做,其实,是理所应当的?
生你们的时候,你娘亲正身处地牢,所以,身子染了寒气。
西陵从门外走进来,在月儿这丫头就要啃上我的胸口的前一刻,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下了床榻,“饿了就找奶娘去,别折腾你娘亲,他没奶喂给你!”
哦。
月儿委屈的抿了抿唇角,盯着黏在我怀里的离殇,不甘心的抽了抽鼻子,“那……娘亲……抱抱月儿,总可以的罢……”
娘亲是我的!
离殇扭动着小身子在我的怀里蹭来蹭去,霸道至极的不给月儿让半点儿地方,“你不是饿了么?赶紧去找奶娘喝奶罢!”
见自己被挤兑了,月儿这丫头倒也不恼,只眼珠子转了转,便转身扑进了西陵的怀里,“西陵爹爹抱!”
恩,抱。
西陵倒是不抵触月儿跟他撒娇,手一伸,便把月儿从地上抱了起来,待把月儿这丫头抱进了怀里,才微微拧眉,抬手,摸了摸她的衣裳,“衣裳怎么这么湿?哪儿弄的?”
刚刚在来的路上,看到雪好看,便跟离殇一起去雪里滚了几圈,离殇的身上,也是跟月儿一样湿的,西陵爹爹。
月儿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的无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西陵顿时变了脸色,下一刻,西陵的反应便是……一把将月儿塞进后进来的霜的怀里,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我的床榻边儿上,拎着离殇的后领,便把她从我的怀里揪了出去,弃物般的往后一丢,从旁边拖过一条棉被来,把我裹了进去,抱起来,往门外冲去,“来人!备水!快!备热水!”
我越过西陵的肩膀,见到霜稳稳的接住了被当成弃物般丢掉离殇,又见到离殇被吓傻了般的愣了许久,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这,才算是放心了下来,会哭,便是表示没什么大事,还好,还好有霜站在那里。
虽然西陵以最快的速度带我去泡了热水澡,我还是因着离殇的这一顿闹腾,而染了风寒,在屋子里躺了三四天,也不见好,长卿回来了我身边伺候,专门负责我的饮食,离殇被西陵关了小黑屋,罚抄一百遍二十四孝。
初听长卿跟我求情的时候,我还有些懵,还不到一岁的孩子,虽然,恩,是长得大了些,跟寻常人家三五岁孩子模样了,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能识得那么些字儿么?
结果,长卿却是告诉我,两个丫头,在被送去他那里的时候,就已经都识得上千个字了,后来,他照顾着她们,便继续教她们认字,现在,她们少说也得认识两千多个字了……我听得一阵汗颜,我这个给人当娘亲的,现在,都未必能认识的了两千个字,竟是,连两个不足周岁的孩子都比不过……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多跟西陵和霜学学才好,免得以后被两个丫头问起什么来,丢人现眼……
我要见娘亲!你们都给我滚开!
娘亲,娘亲,呜呜呜……我要见娘亲,你们这些坏人,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门外,传来了两个小家伙的声音,是离殇挨完了罚,想跟月儿一起来看我,却被西陵吩咐了侍卫,不准进来,正在外边跟侍卫闹。
我听得心软,怕她们哭久了冻坏了脸,便让长卿出门去,把她们两个抱进来,不想,长卿也是狠下了心来教训两个丫头,说什么都不肯答应,末了,直逼的我假装生气,要跟他哭闹,才不得不服了软,出了门去,把两个丫头领了进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准她们再靠近我十步以内。
长卿伯伯,长卿伯伯,你就让我们去娘亲那边罢,求求你了,月儿求求你了,好不好?
月儿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可怜的像只小兔子,只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月儿又没有做错事,为,为什么连,连月儿也,也要挨,挨罚,不,不能见,见娘亲?”
离殇也不是故意的!离殇哪里知道,娘亲的身子这么差,抱一抱都会生病?!
离殇紧绷着小脸,倔强的不肯认错,“又没有人告诉离殇!”
她们还都是孩子呢,懂什么事,西陵这,这,也罚得太严重了些。
我心疼的看着两个丫头,想在床上撑起身子,却是手臂怎么也用不出力气,勉强费力的翻了个身,却险些摔下床榻去,还好长白眼疾手快的冲过来扶住了我,才让我幸免于难,“来,月儿,离殇,到娘亲这里来。”
这怕是不妥,主子。
长白难得的忤逆了我的意思,伸手扶了我坐起身子,把一个软垫,给我垫到了背后,“主子的风寒之症还未好,不宜跟两位小主子亲近。”
长白向来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他这么一提,便让我明白了,西陵不准两个小家伙进来我的房间的真正目的,他这是怕我把病气过给两个小家伙啊!我,我可真笨,怎就没想到这一点!
月儿和离殇乖,先跟你们的大宫女回去,娘亲现在病着,不能离得你们太近,等娘亲好了,再陪你们,好不好?
我费力的动了动身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倚着,很有些抱歉的看向了两个小家伙,她们终究还是孩子,希望被自己的娘亲疼着,宠着,这再正常不过,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总想着娘亲能多看我一眼,给我讲许诺了许久都未能应诺的故事,呵呵,现在,我也成了别人的娘亲了,却是只顾着自己,把这两个孩子撒着养……娘亲以前是在忙,顾不得我,而我……真真是比他,还不尽责……
等娘亲好了,可以给月儿讲故事么?
月儿稍稍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委屈不行的模样,只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抱着一只巨大的抱枕,在半夜里偷跑出寝殿,去寻娘亲,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讲故事的情景。
好,等娘亲好了,就给月儿讲故事。
我点了点头,应下了月儿的请求,转眼看向了离殇,“离殇乖,跟姐姐一起回去自己的寝殿,好不好?”
等娘亲好了,跟离殇一起去骑马!
依旧是那带着点儿霸道和不容拒绝的口气,离殇的小脸上却是露出了孩子该有的跟自己娘亲撒娇的模样,“西陵爹爹说,所有的动物,都是极喜欢娘亲的,离殇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好,等娘亲好了,就陪离殇去骑马。
都是极小极小的愿望,都是我可以满足,可以做到的愿望,孩子,终究是孩子,只是,我这个当人家娘亲的,不够尽责罢了,“现在,乖乖的跟姐姐一起回寝殿去,可以么?”
恩!
两个小家伙齐齐的答应了一声,便手牵着手离开了我的寝殿,看着她们小小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有人疼着,有人宠着,有人在暗地里保护着,还有自己的孩子,跟我撒娇……所谓的圆满,大抵,也就是这样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幕后阴谋
在床上又躺了两天,我染的风寒才算是有了些好的迹象,西陵和霜天天都在屋子里守着我,总至少有一人,是保持醒着的,不管我什么时候醒来,想要什么,也都能有人拿给我。
长卿因为违背了西陵的禁令,要被罚去涣洗房做半个月苦工,我心疼他身子不好,千求万求,最后连绝食的法子都用出来,才让西陵服了软,免了他的罚,唔,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来得,是我非要让两个小家伙进门来的,怎就能怪的到他身上!
长白被派去调查近些时日传出来的谣言起处,唔,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无聊,竟编纂出这样无聊的谣言来传,说是什么,我的床技极好,所有被我宠爱过的人,无论以前有多么讨厌我,恨我,都会爱上我,西陵和长卿,便是最好证明。
我没觉得这个谣言有什么不好,最起码,这可以让西陵的“变心”显得更理所当然一些,可西陵却说,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编纂这谣言的人,定是有别的目的动机,只是,这目的动机我们尚不知晓到底是什么,才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这种事儿,不可轻视,定要捉出这个编纂谣言的人来,好好审问一番才行。
霜也觉得西陵说的有理,为了说得我明白,还举出了几个以前的谣言祸国的例子来给我听,那些谣言,也的确都只是听起来非常无聊无味,像是没什么大干系的,结果,却是累得一国,土崩瓦解。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我这也算是在医道上小有所成的人,竟是,医不了这小小的风寒之症,这让我很是有些抑郁,唔,倒不是说,我写的方子不好用,而是……这么简单的病症,我之前所看的那些医道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书里面,对这个,压根儿就连记载,都懒得记载……唔,不过,还好,长卿是从小儿就学医的,这种小病,也会医治,只是,我讨厌药的苦味儿,总要逼着西陵和霜往我的药碗里多加上许多的蜂蜜之类的,才肯喝,耽误了药性发挥,才使得病好的极慢极慢……
我也给长卿写了温补的方子,让人从大库里取了珍贵的药材出来,给他调理饮食,许是他的心情好了的缘故,这原本只能慢慢儿调整人身子的方子,他竟是只吃了十几天,脸色就明显的好了起来,连身上,也长出了不少的肉来,不再之前般的,骨瘦如柴了。
旁人只需要三五天就好的风寒,在我的身上,拖了足足一个月才算是彻底的好了,能起身出门儿的这天,我竟是意外的发现,屋外,冰雪都已经化了干净,树枝的尖儿上,已经开始冒出了指甲般小的嫩芽,所谓的冬去春来,应也隔着不远了才是,唔,这个冬天,过的可真漫长,漫长的,像是让人看不到春天来的希望,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就像西陵曾跟我说的,黑暗终将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如许诺那般的给月儿讲了故事,小丫头坐在我的膝上,听的津津有味儿,不时的跟我问询,为什么妖怪再厉害,也打不过道士,为什么好妖怪,道士也要抓它们,为什么妖怪跟人互相喜欢上了,最后倒霉的,都是妖精云云。
我耐心的给月儿一一回答了这些问题,一如我曾经跟西陵问询的时候,他解释给我听的那样,月儿听的很满意,非要我答应,以后会常常给她讲故事,我也总想着在她和离殇的身上,弥补我小的时候,不能听娘亲讲故事的缺失,便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天暖和了一些之后,我便和西陵,霜一起,带着两个丫头一起去了马场,罗羽的马场很大,比我在陵王城时所见的,西陵的马场,有过之而无不及,恩,除了,没有那许多的好马之外。
在马场里,我见到了降雷,才知道,长白从凌国逃出,回来祁国的时候,便是骑得它,见了我,降雷也是高兴的不行,蹭到我身边儿,拿颈子蹭来蹭去了半天,跟我讨了十几块儿松子儿糖吃了,才消停下来。
两个小家伙看着我跟降雷亲昵,很是惊讶,西陵告诉我,我才知道,之前,他和霜带了两个小家伙来马场的时候,降雷对她俩的态度,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若不是有霜护着,真真有可能,被它给用蹄子踩死,至于原因……却是没人能说得清楚了,许是,看着两个小家伙,便想到了渺降服它的时候,它遭得那些罪,记仇了,也未可知……
我哄了一会儿降雷,跟它解释了清楚,月儿和离殇是我的孩子,它的态度,才是稍稍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肯让两个小家伙骑它,却是肯答应,让她们稍稍的,摸一摸他的皮毛了,这也让两个小家伙兴奋的不行,满马场里又蹦又跳的庆祝,末了,还一人抓了两大把松子儿糖给降雷吃,不想,降雷竟是极不给面子的,闻都没闻。
罗修天对两个孩子的宠溺,比之我,犹有过之,他挑了两匹极好的马驹,送给两个丫头做礼物,听西陵说,这两匹马驹子,若是能养的好,待长大了,跑起来,怕是连降雷都难追上。
长白调查了一个月,才把那散步谣言的人揪了出来,是左丞相的次子,也就是,恩,那日,那山羊胡子老头儿说的,想送进宫里来伺候我的那个孙子的爹爹,他的目的,是想煽动那些之前上书让我定春选日子的老臣们更进一步,好让我不得不答应,当真定一个春选出来,让他的儿子,有一个跟我面见的机会,介时,我若是当真相中了他的儿子,那,后面的事儿,也就都可以顺理成章了。
呵呵,所谓的,后面的事儿,真真是如我所说的那样,发他们的春秋大梦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们,竟然,是在合计着,让我喜欢上他们送进来那群子弟,厌弃了西陵,转而废了他的王后之位!另立新后!
该死!
我把长白送来我手里的信撕了个稀巴烂,丢在地上踩了又踩,犹觉得不能解气,果然是如霜说的那样,不安好心!且不说,这般做,会让我的西陵备受委屈,单是祁国那边,就该更恨死了我!怕是,春选一出,祁国那边,也该有好事的人发兵罗羽,为他们的陛下讨公道了!
主子莫气,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为了他们动气,可是不值。
长白俯身捡起被我丢在地上的碎纸片,顺手丢去了火盆里烧掉,动手从一边儿倒了盏参茶,给我递到了手里,“主子消消火儿。”
西陵和霜知道这事儿么?
我接了参茶,喝了一小口,便觉得有些咽不下去了,遂弃了茶碗,向后倚到了软垫上,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只是,这处置方面,却是极其麻烦,我总不能告诉那被处置的人说,我是派人暗中调查的,现在,证据确凿了,就要把他给砍了罢?
回主子的话,不曾。
长白上前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软垫,让我倚得更舒服些。
去把修天找来,不,不对,帮我更衣,我去找修天。
我打定了主意,不把这事儿告诉西陵知道,不然,他怕是嘴里不说,心里也要不舒服,霜……也不能告诉,以他的性子,定得把这事儿告诉西陵,跟他商议,该如何才能最好的处置了这事儿,现在,我能找来商议的人,也只有罗修天了!毕竟,他已经管理罗羽这许多年,对罗羽的这些老臣们,最是熟悉,要怎么做,才会最为妥当,他定然有数!
罗修天原本就住在西殿,虽然,他是我娘亲给我选的近侍,可,我却是并没有打算,要让他真的当了我的近侍,所以,我也没有让他搬到我东殿的偏院里来,跟长白和长卿同住,只让他继续住在他的西殿,有事找他了,才让人去唤他,唔,至于说……亲自到他住到地方来,这,还真真是第一次……
陛下。
见了我,门口的侍卫恭敬的行礼,要喊话通传,也被我伸手阻止了,我本就是不想让西陵和霜知道,才亲自跑来的,被他们这么一喊,还不闹的整个皇宫都知道,我跑来的罗修天的西殿?介时,西陵问起来,我可如何瞒得过去?
守着门口,陛下有重要的事情,跟明王商议,任何人,不得入内。
长白适时的给侍卫补了一句吩咐,便引着我,往西殿的里面走去,“主子,这边来,这个时候,修天应该是在书房里看书的。”
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时候没看书了,娘亲的那本医书,还有二十几页没看。
我点了点头,跟上了长白,朝着罗修天的书房走去,罗修天倒是个蛮懂事的人,除了我第一天醒来的时候,他是赤着身子跟我睡在一起的之外,之后,也未再有过跑来我面前邀宠的事儿了,这,让我很是觉得省心,唔,娘亲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连挑人,都这么会挑,只是,有些委屈了罗修天了,改天,我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去了他近侍的身份,让他恢复自由身才好,这样一来,他也就能去寻他自己的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罗修天的秘密
未到书房门口,我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求饶,呃,不对,应该是,有人在做那事儿……
我脸上一红,便想扯着长白离开,这可真真是不巧,难得来一次,竟撞上了罗修天在跟人做那事儿,唔,也难怪,他对我不是那么执着,原来,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之前,赤着身子跟我一起睡,只是,在走个过场,若我当真看上了他,要要了他的身子,说不定,他还会拒绝我来的。
幸好,幸好,这可是给我少了个大麻烦!
依着规矩,近侍是不能跟主子之外的人做那事儿的,除非,有主子的命令。
说到这儿,长白稍稍顿了顿,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朝着罗修天的书房努了努嘴,“主子打算的事儿,这一次,说不定,恰是个合适的机会。”
也对。
我点了点头,觉得长白说的很是有道理,若是寻常里问罗修天,他怕是要因着畏惧我娘亲的积威,而不敢承认的,今儿个,我正好碰上了,他便没法儿推脱了,恩,一会儿,我只消佯装跟他发一通脾气,再趁着这“发脾气”的档儿,削了他近侍的身份,唔,再当当好人,寻点他这些年来的功劳苦劳的说法,把他喜欢的这个人赐给他,让他们择日成亲,岂不两全其美?
这般想着,我便抬步朝着罗修天的书房走了过去,刚要伸手推门,却听见里面罗修天的声音,在叫……主子?
我微微一愣,伸出去的手,也不知是该继续推,还是缩回来,他叫的主子,总不可能是我罢?唔,可,若不是我,他叫的,又会是谁呢?他叫娘亲,都是叫殿下的,难道……他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主子?!
难道……
我的猜忌心思又上来了,为了弄明白,罗修天叫得这个主子到底是谁,我决定,偷看,恩,对,偷看!
这般想着,我便把自己的食指送到了嘴里,用口水沾湿了,戳向了那书房门上的纸花窗,半点儿声音也不出的,把那窗纸,给戳出了一个洞来,踮起脚,把眼睛对上那洞,往里面看了去。
罗修天书房的布置,跟我的书房差不太多,只是显得稍稍小了一些,唔,地上,好似铺着一张挺厚的毡毯,毡毯上……跪着三个没穿衣裳的人?!
有一点儿奇异的香味儿,从我戳破的纸窗洞里飘了出来,我连忙闭了气,不让自己把这味道继续闻进去,这味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是调情用的香料,以前在雪园的时候,渺曾把这种香料,用在我的身上,只为了能让我更忘情的跟他做那事儿!
我拧了拧眉,继续朝里面看去,才见了罗修天,此时,他也正赤着身子,半跪在那三个赤着身子的人身后,两手里,各拿了一只玉势,正在往跪在两边儿的人的身子里面捅,他自己的身子,则是半点儿怜惜也无的挺进了跪在中间的那个人的紧致。
我看到,那两个被他用玉势在身子里面折腾的人,在哀嚎求饶,罗修天却是半点儿都不手软,不但没饶了那两人,反而加重了手劲儿,更狠的折磨起了那两人。
我听到,罗修天在恨恨的说,当年,我跟你们求饶的时候,你们,可曾饶过我,放过我?你们不就是想把我的身子弄脏了,让主子厌弃了我,你们好再有机会的么?现在,你们如愿了,我脱光了衣裳去跟主子献殷勤,主子都不肯多看我的身子一眼,可是,你们也休想!现在,不,这些年,你们都已经跟我一样脏了,呵呵,活该!活该!就你们现在的这副样子,去了主子面前,主子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活该!
我眼见着……罗修天被那熏香所迷而动情,把旁边的两人推开,捉住中间那人的腰,疯了般得在他的身子里面冲撞,一边冲撞,一边叫着,主子,主子,给修天快活,给修天快活,恩,主子,你的身子,让修天,让修天好快活,好快活……修天,修天要去了,要去了……
主子,别看了。
长白在我的身后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人的命,天注定,你的怜悯,救不了所有的人,反而,会伤了那些人的自尊,主子。”
我们走罢。
我点了点头,拿开长白的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子,转身,往西殿的正堂走去。
皇家,总是许多肮脏的事情,这,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自罗修天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里,我也大约的猜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那三个,我看不清样貌的人,恐怕,就是传说中,已经被罗修天亲手杀死了的,他的兄弟罢?
怪不得,他这般性子温和讨喜的一个人,会做出屠父弑兄,自立登基的事情,怪不得……他的眼里,总是,带着我看不懂的,悲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主子,正门在这边。
见我要往正堂走,长白还当我是走错了地方,忙紧着一步上来,就要给我引路。
去正堂。
我深吸了口气,继续往正堂的方向走去,这西殿,跟我的东殿构造差不多,只是左右是反的罢了,我还是能找到正堂的,“我们就这么走了,门口的侍卫见修天没有送我们出门,定还是会跟修天提起我们来过的事,介时,以修天的聪明,定能猜出来,我们是见了他在书房里做的事儿,还是一样要尴尬的。”
他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儿,就该知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长白轻轻的叹了口气,跟上了我的脚步,对我替罗修天着想的这事儿,很是有些不解,“如果说,以前,他是无辜,那,现在,他便是自作自受,主子,你太好心了,这,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
有些事儿,你是不懂的,长白。
我伸手拍了拍长白的手臂,深吸了口气,抬脚走进了正堂,“恨,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修天的本性不坏,他只是恨那些,毁了他的人罢了……想必,我娘亲选中他的时候,也是曾跟他许诺过什么事情的,恐怕,也正是这个许诺,害了他……”
依着罗羽的规矩,明王,该是暗王的王后,前提是,大婚之前,未失清白,且,暗王也中意他。
长白跟着我进了正堂,扶了我在正堂的软榻上坐了,又从一旁,取了一条毯子来,给我搭在了腿上,“像修天这样失了清白的,依着规矩,是该放弃明王之位,让贤他人的,恐怕,这也是他为何要让外边的人以为,他已经把他的父皇和兄弟都杀光了原因,他,终究还是不死心主子。”
他只是未遇上更好,更值得他托付的人罢了。
我踢掉靴子,把腿也缩上了软榻,往旁边的小桌上一趴,打起了盹儿来,“一会儿,他来了,你不要说多余的话,只当是我跟你一起来了西殿,未寻到他,就在这里等了,然后,等得久了,我就睡着了,知道么?”
是,主子。
长白答应了一声,便伸手把小桌上的一应物件都收拾到了一边,然后,从软榻的边儿上抱了一条被子过来,打开,给我盖在了身上,又拎了一个枕头过来,给我垫在了手臂下面。
我趴着睡了一会儿,就觉得胳膊麻了,往旁边歪了歪,便有人扶了我,在软榻上躺了下来,放了枕头,盖了被子,还细心的帮我揉了胳膊,缓解酸麻,我觉得舒服了,就翻了个身,继续睡,唔,冬天,果然是最适合睡觉的了,哎,对了,我之前,是要干什么来着?
一觉醒来,我摸到了一个软软的身子,揉着眼睛看过去,是罗修天。
唔,修天,你回来了。
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软榻上爬起身来,活动了下胳膊,从罗修天的手里接了茶,喝了一小口,“我有要紧的事儿要跟你商议来着,没想,你竟是不在,我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修天一直都在。
罗修天抿了抿唇角,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没有跟我说谎,当然,也没有说,刚刚,他在干什么,“主子是要跟修天商议,如何处置乱传谣言的人么?”
哎?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解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长白,跟他问询,是不是他告诉了罗修天,却见长白冲着我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也不曾说。
能让主子亲自跑来跟修天商议的事情,定然,是跟王后有关,却又不希望他知道的。
罗修天浅浅一笑,眸子里带着几分落寞和悲伤,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只一瞬,那情绪便消失了不见,“而在罗羽,能跟王后有关系,又不希望王后知道的事情,近一些的,也就只有春选一事了……主子跟王后感情深厚,已经否了一次春选的奏折,自然是说,主子是不希望开春选的,而近些时候传出来的一些谣言,却是恰好就在主子否了那奏折之后不久,若说,这两者没有什么关系,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修天,你可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听了罗修天的分析,我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只凭着这么点儿蛛丝马迹,便能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给理顺清楚,还想到了,我来找他的目的,他,他这也太聪明了!都能跟西陵比上一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法子
这事儿,就交给修天处置罢,修天定会处置的周全,不让主子烦心。
罗修天应了一声,便转身下了软榻,让出地方来,让长白帮我整理衣裳,“这些时日,主子待那些老东西们太宽厚了,才使得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混蛋心思,不是修天使坏,而是,那些人,根本就是些劣等骡马,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主子待他们稍稍好点儿,他们就当真拿自己当了东西,开始把心思往不该去的地儿去瞎琢磨了。”
我也没待他们有多好啊?唔,你指的是,我把早朝,改成了午朝这事儿?
我拧了拧眉头,当真想不出,自己有做过什么待臣子宽厚的事儿来,如果,定要说有,那,也就只有把上朝的时间改了这一项了,唔,我记得,当时霜把那诏书拟得很是感人泪下来着,难道,是因为这个?
这只是其一,主子。
罗修天一边答应着,一边俯身从地上拾起了我的靴子来,递给长白,让他帮我穿好,“那日,左丞相那老匹夫跟主子提的那事儿,主子也是处置太过仁和了,若是由修天来处置这事儿,定会应了那老匹夫的话,让他把孙子带进宫里来瞧瞧,然后,指婚给个门户比他低上若干的人家女子,让他们择日成婚的。”
这个法子倒是好!领头儿的人吃了大亏,旁人,也该能引以为戒了!我当时怎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