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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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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一边答应着,一边动手从那些内侍的手里接了提篮过去,放到桌上打开盖子,从里面取了二十几只盘子过来,“这是刚刚让厨子烤来的,狍子后腿上的,最紧实的那一块儿肉,主子是要在床榻上吃,还是下来坐着吃?”

我累了,不想动,你喂我吃罢。

我向来知道,长卿最是禁不住我耍赖,只要我一装可怜,他定然会中招,不管我是想要什么,都会依了我的意思,“我要吃狍子肉!你帮我撕碎了开来,沾了芝麻和甜酱,吹冷了喂给我!”

好。

长卿对我这突如其来的撒娇颇有些意外,但,却是没有拒绝我,只柔声答应了一句,便使着那两个拎了食篮跟他们进来的内侍把炕桌搬到床榻上来,在上面摆好碗碟,他自己,则是挽了衣袖净了手,安静的坐来了我的身边儿,动手分起了我那烤的嫩黄,只看着,就让人觉得会很好吃的狍子肉来,“这肉刚从烤炉里撤下来,还有些烫,主子须得稍等片刻才行。”

在几人的悉心填喂下,我很快就吃饱了,索性往床榻上一躺,看着他们吃,唔,人好看,怎么都好看,连吃东西,都这般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晚上的时候,我留了长卿陪我睡,倒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让我对其他人有什么怨怼,而是,恩,很多事儿,不适合在人多的时候说,长卿这家伙,也是死要面子的很,有些时候,该撒娇,还是得撒娇才行。

长卿,我封你做我的妃子,好不好?

我跟长卿两人泡在行宫寝殿侧院的温泉池子里,看着远山的雪景,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等过几年,我们也要一个孩子……恩,那孩子,定然该是像你一般的好看,识礼,谦逊温顺的像是一块儿美玉……”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长卿要的,从来都不多,只要,能长长久久的陪在主子身边,就是极好的了。

长卿轻轻的把我揽进了怀里,低头,啄了啄我的耳尖,“若是……长卿当真有幸,能跟主子有一个孩子,长卿还是希望,他能长得像主子一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你在上面

长得像我有什么好的?又懒,又馋,还不漂亮,万一,他没我这般的走运,遇上你们这么些笨蛋,岂不是得让我操心一辈子?

我往长卿的怀里蹭了蹭,享受着他身上的温暖清香,这些时日,他长胖了些,摸起来,手感好了不少,许是我给他配制的用来泡澡的药水顺带着对皮肤也有好处,他的皮肤,也变得滑了不少,恩,颇有些丝绸般的触感了似的,“长卿,你身上的香味儿,是因为我给你的那泡澡的药水的关系么?这可真是好闻!”

应该是的,自长卿用了那药水泡澡之后,身子就开始慢慢的散发出这种香味儿了,有些像百日红,却又带着几分薄荷的清凉,闻起来是挺不错的。

长卿点了点头,伸手抓了水起来帮我擦洗身子,他用的力气很小,却是让我觉得每一下儿都擦洗到了我希望他擦洗到的地方,很是舒服,“我看过你写得那方子,都是些很寻常的调理身子的药材,药性也很是合理妥当,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我也是想不明白,我的身子怎么会出现了这样儿的变化……不过,还好,没有往坏处……”

你怎样,我都是喜欢的。

我张开手臂,配合长卿帮我擦洗身子的手,让他好好儿的帮我擦洗的舒服,“这许多日,都不曾要过你了,今儿晚……能让我在你身上好好儿的快活一番么?”

主子想怎么快活,长卿便能依着主子怎么快活。

我的话惹得长卿的脸上微微一红,忙不迭的低下了头去,掩饰尴尬,唔,那模样,简直是比许多的新嫁娘还娇艳美妙了几分,只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去,“主子想……想……”

今晚,你在上面,怎样?

虽然,我早就想开这口了,可,之前时候,他的身子不好,终究是一直没好意思提,现在,看他这样子,该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前时候,一直都是我在出力,你只管着享受,今日,我都中了毒,遭了那许多罪了,你还好意思,让我多出力么?”

主子既是这么说,那……长卿就……试试……

经我这么一说,长卿的脸不禁更红了一些,从他吞咽唾沫的反应来看,应是,已被我勾的起了兴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费了劲儿压抑着了,“长卿以前……从未试过这般的……也不曾看过这方面儿的书籍……若是……做的不够好,主子……可不兴笑话长卿……”

没事儿!我教着你!一回生,两回熟,三回闭着眼睛也能做!你若是做的不够好,我教着你改,然后,你不就会了么?

我一边往长卿的身上蹭,一边伸手往下抹去,唔,果然是开弓状态,只消一松弓弦,就能一往无前,“瞧,你的身子可比你的嘴要诚实的多了,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谦虚的什么?莫不成,要我先讨好勾引你一下,才肯承认?”

主,主子,别,别这样,你,你这样儿的话,长卿会,会忍不住的,让长卿来,让长卿来伺候主子……

长卿一边说着,一边捉住了我在他身上点火的手,搭到他的肩上,抱着我从水里起了身来,出了温泉池子,“咱们去屋子里面罢,主子,这儿虽是暖和,却终究是湿气太重,长卿怕,怕……看不真切,不小心伤了主子……”

你,你这色胚!还,还说自己不会不懂!我看你,你分明是比什么人都懂!你,你,唔……

我后面的话,被长卿的吻堵回了嗓子里,以前时候,都是我主动的,不想,他这突然主动了起来,竟是比西陵他们还要热烈的让我招架不及,“长卿,长卿,你,你这坏人,别,别闹,不是,不是你说,说要,要去了屋子里面才,才,恩——”

第一回的时候,长卿是有些生疏和紧张的,但到了后来,他找到了窍门儿,便兴奋了起来,什么紧张,什么惶恐,就像是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一般,只一个劲儿的把我曾用到他身上过的招数,悉数用回了我的身上,直弄得我快活的不行,几次险些快活的晕过去。

一夜销魂,直到了临近天明的时候,长卿才罢了手,饶过了我,唔,说是饶过,其实,是他自己没了力气了才是,恩,当然了,这只是我猜的,说出来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什么的,我可不会傻得说出来,让他再寻着理由折腾我。

以后,都你在上面好不好,长卿?

我钻进长卿的怀里,拿脑袋往他的胸口上蹭了蹭,试探性的跟他问询,“我还是觉得,这样舒服快活些,而且,恩,以后,要我给你生孩子的话,你还是得这样才能成的……这可不是我偷懒什么的啊,不信,你可以去问西陵……唔……”

主子喜欢这样,怎不早些告诉长卿?

长卿似是很乐意这般的占着主导地位,把我圈在了怀里,俯身下来吻了吻我的唇瓣,“长卿若是早知道主子喜欢这么玩儿,哪里还用主子之前那般的费力?”

我那不是顾着你的身子不好,不舍得你出力么?你,你这不知好歹的!

我伸手搡了长卿一把,跟他抗议,跟西陵他们的时候,我可是从来都是享受的那个,绝不多出半点儿的力气的,他倒是好,只管着享受了,还这般的说,真真可恶,“以后,你看我还给你身上多费半点儿的力气的!哼!”

以后,都由我来费力气,伺候你。

长卿坏笑着抱着我打了个滚儿,把我压在了身下,却是只稍稍的闹一下,不当真再对我上下其手的调情,“累坏了罢?我去让人送些水进来,给你擦一擦身子,你先睡,我给你擦洗好了,就跟你一起睡。”

我的旨意颁布下去,倒是真在朝臣之中掀起了一番风波来,好在我娘亲有先见之明,早早儿的写了手谕让诺伯伯给我送来,但,也还是免不了一些“小道儿消息”,莫名其妙的在民间传了起来,惹得我不胜其烦,说西陵不肯以身为我解毒,所以失了宠的有之,说司马兰精通房中之术,伺候的趁我的心意,才一跃上了枝头成凤凰的有之,说我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有之……总之是五花八门,烦人的很……

见我听得闹心了,纳兰齐便给我说,让我传话给司马老头儿,让司马老头儿来跟他见上一面,我信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便使了人,去把他名义上的爷爷给找了来。

果然,只不到半日的工夫,这些传言,就都消失了个干净,只剩下了一个传说,说是司马丞相的孙子,像极了我在迎娶西陵之前的正妻,所以,才会被我认为是那人的转世,赐了跟那人相同的名字,我不是喜新厌旧,西陵也没有失宠,而是我念旧情,所以,才会有我让人先去了宗祠里面,去纳兰齐的名字,再把纳兰齐和西陵的名字都写在了跟我齐平的位置这事儿。

哎,齐儿,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司马老头儿做到这事儿的?

我坐在桌子旁边吃着长卿亲自煮的药膳,扭头看向了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纳兰齐,好奇的跟他问了一句,“司马老头儿那老狐狸,一个心眼儿能掰成十瓣用,怎得也不能听话的你说什么就听什么的才是,唔,你总不至于告诉我说,他是心疼你这孙子,才想法子出来的罢?”

你啊,还是这般的,总把人想的太好,大家世族,哪来的什么亲情,不过都是些利益面子罢了。

我的问题惹得纳兰齐浅浅一笑,伸手从衣袖里拿了帕子出来,给我擦了擦嘴角,“我跟司马老头儿说,最近传得些流言惹得你心情很是不好,现如今,已经有一些人在给你进言,让你再下一个旨意,废了之前下的旨意,以正视听,你也在考虑这事儿,若是他不能快些想出极好的法子来,止了那些流言,我怕是,就只能继续给你当亲侍了,你想,司马老头儿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答应让这种坏了司马家面子的事儿发生?再说了,司马兰的爹爹能做出一回散播流言的事儿,未必,就做不出第二回……”

不管怎么说,这流言,是止住了。

我低头又舀了一勺汤起来,吹了吹,送到了嘴里,暗自琢磨起纳兰齐的这番话的深意来,司马兰的爹爹,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能折腾,能惹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来,定是会不服翔儿的身份,想要跳上跳下的推我和纳兰齐生的孩子上位的,可是,他是司马兰的爹爹,纳兰齐占了原本的司马兰的身子,也是得称呼他一声爹爹的,我不好随便再跟以前般得,让罗修天随便找个借口给他处置了……

纳兰齐今日这般的跟我说,便是要提醒我,若是不提早做打算,防患未然,这人,将来怕会是个极讨厌的麻烦,这就好比是一块儿点心里吃出了半只蝇虫,许未必会生病,但,却是定会让人恶心上半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急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总停电,悲催的我各种被坑,一章文,写了四遍,555555

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知纳兰齐这般说,便是等同于告诉我,他有法子了,差的,只是让我跟他问而已,“你若是能想出法子来,我便奖你,恩,奖你……你想要什么奖励?”

纳兰齐笑着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戳了戳我的眉心,“你啊,总想着要用奖励什么的收买我,从小到大,我何时当真要过你的奖励了?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亲了,还孩子般得,你这个样子,可怎么能让我放心的了你?”

没事儿,你不放心我,那,就好好儿的保重自己,想法子比我活的久,恩,至少,也得多一天罢,那样,你就总能照顾我了,你看如何?

我抿嘴笑着接受纳兰齐的“一指禅”,然后,恬不知耻的跟他来了这么一句,结果,气得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边叹着气,一边对我说道,“我会好好儿的活着等你比我先死的,然后,你一死,我就自杀,省得你找不着去鬼门关的路,飘荡在人世间成了孤魂野鬼,有朝一日,被什么得道的仙人给收了去,炼成丹药吃了!”

哎?!你这死了之后不知该去哪里,还等我娘亲给你引路的人,有资格笑话我路痴么?你可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寻死,琢磨着给我殉情什么的,你可别忘了,我有个好娘亲,指不定,等我死了以后,我娘亲就会来寻了我,带我去寄生到旁人的身子里去了,你自作多情的死了,还得麻烦我娘亲,给你也寻一个能寄生的身子去,万一寻不着合适的,成了孤魂野鬼,被道士捉去炼丹的人,就该是你了!

我半点儿面子也不给纳兰齐留的笑话他,惹得他的脸顿时便红到了颈子,哼,跟我斗嘴,他何时赢过?真真是不知死活!屡战屡败,也不死心,总想着有朝一日,能赢上一回,做梦!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说,说正事儿!

被我逗得没话说了,纳兰齐便借口着换了话题,“恩,我的主意是,索性,旁人也是知道,我是中了毒的,不若,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对外边儿的人宣布,我因着中毒的关系,没法儿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样一来,司马老头儿没了什么可惦记的,也就不会再闹幺蛾子了……”

可,这样的话,以后,我跟你有了孩子,又要怎么办呢?

纳兰齐的法子,不可谓不妙,可,我却是想不明白,他这般的传扬之后,又要如何面对以后的事情?他身子里的毒,分明就已经被我娘亲送来的解药给解除了,这样一来,他便是能跟我有孩子的了,他这么说,莫不成……是打定了主意,不跟我生孩子了?只为了,保护翔儿,不让我为难?这,这怎么行!他已经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怎能让他再做出这般的牺牲来!

若是你想要一个跟我的孩子,那,对外,告诉别人说,是从旁人那里抱养来的,也就是了。

纳兰齐浅浅一笑,似是对这个并不在意,“反正,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能有太多的权势,能寻到他喜欢,也喜欢他的人,有几个能交心的朋友,有几个能遇了麻烦,伸援手出来帮扶的兄弟,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便是最好了……”

你可真是个笨蛋。

我拿着汤匙的手本能的颤了一下,洒了一些汤水出来,便索性丢了勺子,扭头看向了他,我便是再笨,也听得出来,他这般决定,是为了不让我为难,或者说,他本就没打算,能跟我有孩子,“我能陪你多少年?万一,我当真是比你先死了,你的身边,可就是要连个贴心的人照顾都没了!”

没事儿,你若是死了,我便去陪了你死,至不过,让娘亲多费些工夫,给我也再寻个合适的身子也就是了。

纳兰齐笑着捉住了我伸向他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你从来都是怕黑,怕没人陪的,若没人伴着你,那种谁都看不见你,你说话谁都听不见的境遇,会让你疯掉的……离儿,对我来说,只要有你就是足够了,孩子也好,钱财也罢,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我不希望我的注意力被旁的什么分了去,冷落慢待了你,让你不开心……”

纳兰齐,你果然真是个笨蛋!

纳兰齐的话让我无可辩驳,他从来都是这样,对我的纵容忍耐宠爱,远远超过了寻常,称之为溺爱,也不会让人觉得说的重了,“你就不想,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会埋怨你么!”

如果当真有了孩子,那,从小,我就会教给他知道,他只能算是我嫁给他的娘亲的附赠品,若非为了让他的娘亲开心安心,我是断不会要他这么一个碍事的油瓶子的。

纳兰齐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惹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朝着他的肩上捶了一下儿,嗔怪的道,“这世上,哪就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爹爹!你这般的,跟司徒老头儿有什么区别!没人性!”

至少,我不会伤他,害他,让他从小儿就受尽委屈磨难,得不到亲人庇佑和爱护。

我的话让纳兰齐微微一愣,继而,便态度认真了起来,“离儿,我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断没有嫌弃我们的孩子的意思,我只是……唔……”

既然,你这般的不着急跟我要孩子,那,你便排在所有人之后好了!

我用吻堵住了纳兰齐的嘴,不让他再紧张的胡说八道下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一群人在行宫里直住到过了正月的十五,才启程往帝都回了,吃了半个月的各种野味儿,我也觉得腻了,每天膳食里面的肉,都是少少的夹几块,就算是完事儿,跟以前一样,点心和零嘴儿,开始慢慢的多吃了起来,西陵他们都宠着我,也不多干涉,只遣了人回帝都去,自御膳房里调了做点心的各种食料来,由长白换着花样儿做给我吃。

八百里加急——

马车原本是正晃晃悠悠的走着,惹得我有些犯了困,却听到马车外边突然传来了信使的大叫声。

呈上来。

我伸手揉了揉眼角,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过来,才把马车的窗帘掀开一个小小的角儿,示意那信使把信递进来,“何处来的急报?”

大过年的,未出正月,既不是耕种时节,又不是收获时候,天寒地冻的,也不可能泛水灾虫灾,我着实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值得这般的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给我,扰我的清闲。

启奏暗王陛下,急报自残阳关来,细作传来消息,凌国突然在残阳关大量屯集粮草和兵将,恐有不轨。

那送信的信使刻意压低了声音跟我禀报,很是懂事的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前,封锁这份密保,“残阳关守将夜天风使末将前来报信陛下,那些被调集到残阳关的兵将,应是不属于凌国常规军队中的任何一支,此前,正在统领调配他们的人,是凌国的江将军。”

江将军?江若渺?

我一边听着这人的禀报,一边打开了那用蜡封的极好的信函,所述内容,跟这信使说的差不多,只是,要更详细一点儿,信的末尾,印着一个夜家令牌的印子,由夜天音取了自己的牌子稍加比对,便印证了,是夜家的牌子不假,“还是……江漓湘?”

回暗王陛下的话,对方的将军自称江岩,偏将,才是陛下之前说的,江若渺。

那信使认真的给我答了话,生怕自己说的不够详尽,便又补充了一句,“臣下并未听将军说,对方的将领里,有江漓湘这么一号人物,倒是这江岩,是十几年前在祁凌之战中出现过的,那时,凌国的主将冷傲就是因为不肯听他的话,贪功冒进,才被暗后殿下埋伏在了山谷之中,全军覆没的。”

江岩……呵,真是没想到,他又用了这个名字……

江岩,岩哥哥,昔日里,我最是依赖,却在某一个清晨,弃我而去,在之前的几年里,几次置我于死地的人,我原本以为,他已经弃了这个名字,只改名叫江漓湘了,不想,此时,他又用起了这个名字……可是,这又如何呢?就算名字改回了过去,我对他的感情,也已回不到当初,他带了凌国的兵,与我的罗羽为敌,我深信不疑,在能置他于死地的时候,我断不会手软半分……不是绝情,而是,已同陌路……在我的心里,他,终究不是江若渺的……

需要我带兵出征么,渊离?

西陵的手臂轻轻的环过了我的腰身,把我圈紧在他的怀里,柔声跟我问询,“十几年前,我能算计他一回,挑拨了他与冷傲的关系,让冷傲自己跳进我的陷阱里来,现在,也断不会让他沾了半点儿的便宜去的,只要你还愿意信我,我……”

我何时不信你过?

我向后倚进了西陵的怀里,缓缓的闭了眼,“江漓湘和江若渺,两人都是极狡猾的,你自己去的话,怕是要吃亏的,这样,这一次,我也一起去,如此一来,对罗羽的兵将们,也会是极好的鼓舞的,再者,好歹,我也是有医治伤患和调配医用物资的经验的,去了那里,也能帮上你些忙……”

☆、争先

我可以帮你调配粮草,供应补给,我也要去。

霜伸手扯了我的衣袖,说的有些可怜兮兮,之前的解毒风波,他也在被我娘亲算计的人之列,没能如纳兰齐般得站出来,不惜一切的为我解毒,让他的心里颇有些忐忑,生怕我也因此而厌弃了他,这几天,待我都是小心翼翼的,“渊儿,我的兵法虽是不非常精通,带兵打仗帮不上什么忙,可,兵法里不是有说的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补给,也该是极重要的……”

你一个人,想必也忙不过来照顾伤患,我去给你添一把手,也总好过你去手把手的教那些生手,恩,上回,跟了你一起去祁国战场上的那些暗阁的暗卫,我也可以一并都给你带上,你看……如何?

夜天音也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这几天,他都是这般的样子,总像是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我,就此不要他了一般,“药材什么的,我也都熟悉,有我陪了你去,你就可以不用担心那些药材的放置和加工了,我定好好儿都遣了人去处理好,不给你添半点儿的麻烦……”

对方的主将和偏将都太过狡猾,主子的身边,总得有人保护着才行。

长白稍稍拧了拧眉,闷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理由来,让自己也跟了我一起上战场去,“主子的医术虽是高明,可,却终究是不会武技的。”

我,我也会医术,我,我,主子,我……

见除了他和纳兰齐之外的所有人都寻到了陪我上战场去的理由,长卿顿时便急了,忙不迭的凑来我身边,抓住了我的衣袖,绞尽脑汁的跟我强调,他也是能帮得上我的忙的,“而且,主子,主子……”

我的身边,总得有个人伺候饮食起居才好,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来做,我放心些,长卿。

我轻轻的拍了拍长卿的手背,答应了会带了他一起,虽然,他不会什么武技,可,烹制药膳,伺候饮食起居什么的,他却是一把好手,“带回了皇宫,你稍稍收拾一下,咱们集结了兵力,就该出发了……东西不要带的太多,咱们是去打仗的,不是去郊游的,明白么?”

我留在皇宫,帮你协调处理这边儿的杂事,打仗,并不都是一番义气,一鼓作气便能成了,更多时候,拼的是两国的国力,修天要照顾翔儿,一个人,怕也要应付不来。

纳兰齐温婉的笑着,仿佛让我想起了我娘亲,那般的雍容大方,那般的温柔娴雅,只是,不同的,是我娘亲的体贴是给了司徒月那个混蛋,他的笑容,却是给我,“两个丫头也还小,少不得教化,若是所有人都跟去了战场上面,以她们俩的性子,怕也是要急不住偷跑了去的,她们的武技只是刚刚才学了皮毛,去到战场上,除了添乱什么也做不了……你只管放心的去,这里有我,你只消记得,不论何时,我都是会站在你的背后的……”

我会尽快赢了战争,回来陪你的,你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了。

不得不承认,纳兰齐这个混蛋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对我来说,最致命的诱惑,不是天天缠在我的身边,无时无刻的对我温柔宠溺,而是……一个跟我娘亲一样的人,自小,我便是羡慕嫉妒司徒月那个老混蛋的,我娘亲那般好的一个人,该是对我最好才是,他算是什么,凭什么平白的占了我娘亲的大半时间去……这一点,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连西陵,也不知晓……

因着有残阳关的告急信函,这一路,便不能再悠闲的走了,一行人下了马车,骑上了马匹,一路疾奔的往帝都而去,依旧是以前般得,我跟西陵同乘一骑,其他人,各自骑自己的马,纳兰齐本是没有自己的马匹的,此时,却是因为前几日极好的哄得了两个丫头开心,两个抠门儿的丫头竟答应了,让了一匹马给他,她们两个丫头同乘一骑。

罗修天要抱着翔儿,自然是不方便骑马,便使了人带了他的印信去各地送集结的文书,然后,把统兵的虎符取出来交来了我的手里,教给我使用的法子,我好好儿的听了之后,便转手给了西陵,带兵打仗,我是不会的,西陵,却是厉害的很,这种调配兵将的事儿,对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那回来报信的人,因着日夜兼程太过疲惫,在跟我禀报完事情之后,便昏死了过去,我只得遣了夜天阳去给残阳关送回信给夜天风,让他先佯装未知,只借口着练兵,把残阳关之后的玉城和江城的兵力调配过去,若对方来犯,只管守城不出便是,对方若是攻城,也是我们这边儿更占便宜一些,我这边儿带了大军,自他见了信之后,最迟三天,便可赶到。

整个罗羽,一下子便忙了起来。

之前时候,我下了诏令,让营中兵将可在无战事的时候回家帮忙农耕,霜使人研究明白了可以在冬季播种粮食的法子,就在年前的时候,才刚刚遣了易乐庄的人,为百姓的田地搭建房舍,推广新的耕种之法,营中的兵将有八成被准了回家,现在,那些种到田地里的种子,该是刚刚发芽了不久,而那些归家的兵将,也都在忙着帮家里给这些粮食上头肥,所以,都还未来得及回营。

来不及让兵将来帝都集结了,这样,你给我三十名夜卫,我给他们分派任务,去各地的大城集合归家的兵将,直接自各地的大城奔赴残阳关。

西陵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地图,才扭过头来,指着地图上面的几处,跟我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极好的集结地点,你只消下一道旨意,你要御驾亲征,然后,咱们自帝都出发,一路上所经之地,把由暗卫已经集结了起来的兵将依着他们原本的编制,填充进军队里面,待到了残阳关,也就都集结完毕了。”

这法子好是好,可,这一路上的粮草供应,又要如何计算呢?

我顺着西陵指的看去,细细的辨认了那几个画好了的小圈儿,又拿手指比量了一下那些小圈跟帝都之间的距离,西陵说的,的确是当下里最好的法子,兵贵神速,只有让罗羽的兵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残阳关支援,才能最小程度的降低损失,只是,如他说的这样,一路集结兵将,运输粮草的人手,将会有极大的不足,帝都现在只有三万的兵将,我出征去,只能带走两万,而要集结去残阳关的兵将,加起来,得有一百三十万,其中,还有三十万的寻常骑兵和十万的狼骑兵,单是运送供应这些兵将和坐骑使用的粮草,就少不得三万人的队伍押运,我何处去找这许多的人手去?!

这是小事儿,你只管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了。

霜一边说着,一边提了笔起来,拟了一道手谕,送来了我的面前,示意我在上面盖上玉玺的印子,“你把这个给盖上章,便算是任命我做粮草官了,人手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让许多人争先恐后不要钱的跑来给你出这份苦力。”

哦,好,那,这就交给你了。

我半点儿也不怀疑霜的本事,从一旁的盒子里去了玉玺出来,便给他盖了上去,然后,让人给我取了我从来没带过的御剑来,塞进了他的手里,“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我,若是有人敢给你为难,就先用这个砍了他,在使个人来,跟我说一声儿,我自会给你把麻烦处理的干净,出门在外,千万要记得,吃什么,都不能吃亏,明白么?”

我的霜是什么人?凌国原本的太子太傅,易乐庄的主人,传说里,放眼天下,他称第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天才!他既是敢应承我能做得到,那便是说,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呵呵,瞧你说的,我像是会被人欺负的人么?

我的话让霜很是受用,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你在残阳关也当心些,渺现在怕是……已经竭斯底里了,那信使来报的,以前从未见过的凌国军队编制,恐怕……是他动用了老师留下的,保护雪园的暗兵,动用那暗兵的代价,是很高的……”

代价?什么代价?

霜的话让我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之前,江若渺疯了般得用出各种法子来,要来抢走翔儿,都以失败告终了之后,便突然没了动静,莫不成,他这次的出兵残阳关,还是为了抢被他当成了是我的转世的翔儿?这……不可能的罢?他明明是喜欢哥哥的,不是么?只为了抢“转世的我”,就这般的显露力量,他就不怕……因此而引起了司徒月的猜忌和打击么?!就不怕,哥哥因此而更疏远了他?

心头之血,折寿十年。

霜稍稍沉默了一下,才极不愿意的开口把答案告诉给了我,“不然,以司徒月对兵权的重视,如何肯答应,让这么一支力量,不在他的掌握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出征

霜的话,让我觉得心稍稍抽紧了一下,虽是依然想不明白,江若渺这般做的因由,却……还是因着他因此而折的十年寿命而心疼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莫不成,是哥哥跟他提了什么要求,比如,让他务必把我的转世带回去之类的?

离,你没事罢?

发觉了我的异样,夜天音忙不迭的凑来了我身边,捉起我的腕子,给我把起了脉来,“是不是着急赶路累到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来,快躺下,我帮你好好儿的看看……你这样子,就不要上战场去了罢……”

我没事。

我收了收心思,拿开了夜天音紧张的给我把脉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只是刚刚听霜说起渺的事情,又想起以前的事儿来罢了,以前,我身子不好的时候,都能陪着西陵去祁国上战场,现在,身子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了,哪里就至于,成了只能被你们捧在手心儿里才能养活的鸟雀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霜说能保证的了补给,出兵的事儿,就依着西陵说的这般敲定了,今日准备一日,明日清晨,就誓师出征!”

第7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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