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软,浅灰色的四件套,岑夏将被褥掀开点缝,季晚卿小小一只陷在里面,像只可爱的布偶猫,岑夏松手时,她还抓她胳膊,两只手抱着。
岑夏看她,她的眼神很紧张,如同受惊的小兽,凶巴巴又很可怜。
而她自己,就是那小兽的新主人,战战兢兢地将另一只小手伸过去,试图在她脑袋上抚摸。
季晚卿躲了一下,手却没有松开。
岑夏动作僵在半空,随后将手收回,她说:“那姐姐,你躺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季晚卿抱她胳膊的手紧了几分,摇头,眼睛里全是抗拒。
她很怕床,很怕躺下来,像那一次那样,再也没办法起来,生理上的痛苦难耐,心灵上的无尽摧残,那种无力感,那种绝望与恐惧,正常人体会不到。
岑夏给搞蒙了,她看着抱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手,思考了几秒,猜测道:“姐姐,你害怕一个人睡么?那我陪你好不好?”
这一次,季晚卿将手松开了,长睫也随之垂了下去,蝶羽般盖在凤眸上,像是在默许,又像是放弃挣扎。
岑夏没有多想,直接一步跨上床,踢掉鞋子,在她身侧躺下。
两人挨得不远,季晚卿背对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一侧溢了出来,扩散在浅灰色的枕头上,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那冷冰冰的千金气场,只不过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废人罢了。
岑夏怕她冷,扯了身侧一条空调被,想要给她盖上,手刚触碰到脊背,发现季晚卿身子抖得厉害,她说:“姐姐,你不舒服么?”
季晚卿没有回话,她一只手死命抵在心口上,半张着唇,一点点喘气,想要尽可能快地捱过那股难过劲儿。
岑夏将薄被盖她身上,动作很轻地在她身侧拢了拢。
季晚卿没缓过来,直接昏睡过去了,她很多次这样捱不过就睡过去,被困在梦境里,一睡好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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