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故事随回忆循序渐进。
“女孩想了一宿,她都做好决定了,去医院挖肾的时候,她突然临时变卦了。凭什么呀?人心都是肉
', '')('长的,凭什么她死了弟弟活着,他们都没有养过她,凭什么移走了她的骨髓,还要挖她的肾,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
她从手术台上逃了下来,买了张绿皮火车的站票,逃去南方一个很远很远的城市,他们找不到她,她开始新的生活,后来就顺遂多了……”
岑夏抬头,冲季晚卿笑,说:“姐姐,不要放弃,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都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她后来可是当上了大设计师,月薪好几万,一线城市租个小房子,朝九晚六,无拘无束,日子过可滋润了!”
她拉了季晚卿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像是加油鼓劲,又像是给她一份安心,她说:“姐姐,别担心,今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慢慢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放弃!”
季晚卿垂眸,长长的眼睫上挂着几滴晶莹,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她了解不是很深,只知道她是季夫人为了折磨她,不惜以商业利益为代价,强取豪夺绑给她的冲喜夫人。
接触之后,她找人查过她,确确实实是岑氏千金,从小衣食无忧,在父母宠溺之下长大,后来因家族利益联姻,也是有些可怜,可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将故事中的那个小女孩跟眼前这个小姑娘联想到了一起。
她不惜撕开那些曾经血淋淋的伤疤,裸|露在烈日骄阳下,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这人生,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了的,要好好活下去。
从小到大,都没有谁这么真心地对过她,即便是当年的邵妤,在没有揭开真面目之前,二人也是心意相投的姐妹,但她从未像这个女孩这样,一颗心剖出来捧给她,告诉她:姐姐,你要坚强,一切都会好起来……
季晚卿缓了一会,抬手,像拍微信头像那样,拍了拍她的脑袋。
岑夏笑,半蹲站起,撑开手臂,虚虚环了下她的肩膀,又蹲下去,脑袋枕她大腿上,撒娇。
“姐姐,听故事要给钱,一个字五十,你数数,我刚才说了多少个字?”
烈日当空,季晚卿端坐在轮椅上,撑着一把遮阳伞,尽可能多地往她身上倾斜,她手腕没什么力气了,便两只手握着,就是不让太阳的光晒伤这个女孩。
岑夏在她腿上趴了一小会,仰着脑袋问:“姐姐,算好了没?你该给我多少钱?”
季晚卿看她,眼神很温柔,她常年冷冰冰,很少像今天这样,温柔地注视一个人。
岑夏目光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二人在太阳伞下对视了好几秒。
季晚卿额间虚汗浸湿刘海,被夏日的暖风强行撩起,光的影子洒身上,为她平添了一份羸弱的病态美,她抿着唇,执着地撑着伞。
岑夏从她手中接过伞柄,腾出一只手将她额间碎发理了下。
“姐姐,我们回去吧,回去盖着被子吹着空调多舒服?”
季晚卿点头,轮椅调了个头就已经往回开了,岑夏拽了她一下:“姐姐,伞不要了,好几十块钱一把呢!”
她将伞柄递她手中,自己哒哒跑过去捡地上那把,取回来后,直接收起来,塞季晚卿怀里,将她手中那把接过去,两人共撑一把,漫步在夏日里。
这一次,季晚卿允许她碰她的轮椅。
两人回到屋里,季晚卿又去洗澡,她身子太虚,不能动,一动身上全是汗,又爱干净,稍微折腾一下,就要去浴室冲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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