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御史台的新掌门人,文彦博着急了,他本来应该站出来领导御史,但是他也觉得至少等新法出来再说,现在闹,不太占理!
但是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啊!
文彦博赶紧跑去找司马光。
“君实,这么下去,可是不行啊!”
文彦博很是焦虑地说道。
“我也知道。”
司马光是欲哭无泪:“但是这事是他们做得不对,虽说这版税法未经中书,但也算是经过讨论的,陛下也是知晓的,且是为文人着想,不但如此,百姓们都还盼着王介甫能够改革衙前役,你看韩相公、富公可都没有出声啊!”
“这我当然知道。”
文彦博道:“但是得想办法安抚住他们,这么闹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被贬黜京城,到时王介甫的新法若真有不当之处,就无人站出来反对了。”
这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损兵折将,真是太伤了。
同时也是在暗示司马光,不管怎样,你得站出来,要不然的话,将来谁还会支持你。
虽说富弼、文彦博他们无论是地位,还是资历都要高于司马光的,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又闲赋了一段时日,司马光无疑是下一任掌门人。
文彦博也是有意要扶司马光上位,毕竟司马光与他们的政治理念相同。
司马光沉思半响,叹道:“那就公堂上一争高下吧。”
文彦博问道:“如何公堂上一争高下?”
司马光道:“官家和王介甫显然是要拿钱顗杀鸡儆猴,钱顗是不可能保得住的,再闹下去,只会牵连更多人。那钱顗又是一个直性子,有些话不让他说出来,他也做不到。不如让他自己请辞,然后以百姓身份去开封府状告王安石违反祖宗之法。”
文彦博皱眉道:“这能行吗?”
司马光道:“张三能行,钱顗当然也能行,如果朝廷不受理,那理就在咱们这一边了。”
文彦博又问道:“能打得赢吗?”
司马光摇头叹道:“这谁能说得准,但总比带着憋屈离开京城,亦或者继续这么吵闹下去要好。”
文彦博点点头,在公堂之上,再怎么也是争个理,不会闹得朝堂分裂,他寻思片刻,突然道:“要不咱们请张三打这官司?”
司马光皱了皱眉头,“张三刚刚得到王介甫的恩惠,他不见得会答应帮咱们,要不我亲自去找找他。”
文彦博突然想起,版税法的计税就是交给张三的,他怎么可能帮钱顗,于是摇摇头道:“先别去找了,钱顗的口才也不见得输张三,只不过缺乏打官司的经验,不过这打官司跟庭辩也差不多了多少,估计钱顗自己也不会愿意让张三代他打官司。”
司马光道:“如果文公没有意见的话,我让刘述去找钱顗谈谈,看看他是否愿意。”
文彦博稍稍点头,“是否能赢,那倒另说,纵使输了,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而且,也可试试你这方法到底行不行。”
……
录事巷。
前些天重新开张的汴京律师事务所,当时有多沉寂,此时此刻,就有多么热闹。
守在柜台里面的范理看着屋内宾客如云,高朋满座,也终于明白张斐的设计理念。
为什么要将店面改成跟酒楼一样。
要不是这么设计,哪里坐得下这么多人。
而且坐在这里的多半都是文人,亦或者士大夫家的公子哥们。
他们都是来谈版权的。
朝廷都这么照顾咱们文人,那咱们也不能辜负朝廷的一番好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另外,那些大书商也都嗅到商机,这可是垄断的最佳时机,因为这么一来,小书商是肯定活不下去。
尤其是得知晏家与张斐的书铺签订了授权契约,他们也开始行动起来,而且他们是很有经验得,他们知道哪些文章诗词卖得好,也清楚花多少钱,能够既能说服对方,同时自己利益最大化,故此也主动去求购授权。
双方一拍即合。
但是对于这新法又不是很熟,不知道该如何立契,没有办法,只能跑来汴京律师事务所体验一下立契、计税一条龙服务。
到时他们只需要拿着汴京律师事务所的计税单,跑去市税司交钱。
其实不交也行。
只不过朝廷是不给于任何保障的。
范理现在招呼宾客的心思都没有,就守着柜台上,数着那些真金白银,怎一个爽字了得。
当然,这么多钱,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看着。
而张斐也没有闲着,此时他正在后院招待马天豪、樊正这些大客户。
“唉……”
陈懋迁叹了口气,又看着身旁的马天豪,“老四,真是想不到咱们兄弟也有上砧板被宰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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