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顗点了下头,又道:“据说就律学馆和算学馆报名的学生较多,医学院其次,农学最少。”
范纯仁道:“天下熙然,皆为利往,如今公检法备受推崇,通晓律法的官员,都得到一定提升,学习律法自然就变多了。算学馆亦是同样的道理。”
钱顗道:“就是不知道那些学费钱,能否贴补老师的薪酬。”
范纯仁道:“我知道医院和邸报院的生意好像都还不错,尤其是邸报院,如今是日进斗金。”
钱顗道:“那还是因为他们能够得到第一手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恰好京城那边最近事情也比较多,又是听证会,又是皇城司,等过些时候再看看吧。”
事业署。
“沈天监,这刚刚印刷出来的教本,你看看。”
晏几道将一本书,递给沈括。
沈括接过来,却不急着看,而是问道:“晏院长,印刷书籍和印刷报刊,谁更挣钱?”
晏几道一愣,如实道:“当然是印刷报刊挣钱。”
沈括道:“那你们还得将重心放在印刷报刊上面。如今在事业官署中,最赚钱的就是你们邸报院,但是邸报院又安置不了太多官员,医院的买卖是在预期之内,而最能安置那些官员的学院,生意是远不如邸报院,可能还需要邸报院给予支持。”
晏几道道:“沈天监,学院本是用来教书育人的,岂可将利挂在嘴边。”
“话不能这么说。”
沈括道:“事业法的关键,就是要大家自力更生,如果学院得不到太多利益,那些老师必然也会懈怠,教书育人就更无从谈起,那些官员可不是自愿来当老师,而是被逼着没有办法。”
“这倒也是。”晏几道点点头,心里有些发愁,为了钱,来当老师,会不会误人子弟,道:“其实算学院、律学院的学生也不少,听说有两百多人。”
沈括道:“但是这后劲乏力,来报名读书,多半都是商人一些子弟,如那些士绅子弟,来的都还是比较少,他们那些家庭,家教本就还不错。
我们还得想办法,让更多人来读书,这样学院就赚得更多。”
晏几道道:“若是沈天监本着钱财去管理学院,这学院只怕难以成功。”
“我主管事业法,求得就是财,如此才能减轻财政负担,而学院方面的管理,自有人去管理。”
说到这钱财,沈括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晏院长,你说这些商人送儿孙来此读书,求得是什么?”
晏几道讪讪道:“无非也就是功名利禄。”
他心里也在想,读书的是为功名利禄,教书的也为功名利禄,好像没有毛病。
沈括道:“也就是说让他们来读书,也是为求将来能够挣钱。”
晏几道点点头。
沈括道:“如果他们将来能够挣到钱,为何不借钱给他们去读书?”
晏几道摇摇头道:“我不明沈院长此话是何意?”
沈括道:“很简单,让人借钱给更多人读书,待他们学成之后,他们就有能力赚钱还债,再加一些利息,岂不美哉。”
晏几道被这个主意给惊呆了,“这么做的话,首先得确保他们能够赚到钱,而且还得读上几年,有这钱,就还不如借给农夫、商人,既有保障,利息还高,没有人会借这种钱。”
“这倒也是。”
沈括点点头,又向晏几道道:“现在就得苦一苦晏院长,邸报院要多赚一点钱。”
晏几道想了想,道:“那得去跟皇庭商量一下,禁止商人印报,这样的话,就能赚得更多。”
沈括点点头。
齐州。
在税务司和警署的重拳出击下,接连打击好些个名气甚大的贼寇,并且还拿下好些个豪绅,所以齐州现在变得是风平浪静。
如今去到郊外,随时可见,一队队皇家警察纵马在道路上疾驰。
因为在殿前司指挥使宋守约的改革下,将禁军慢慢并入警署,齐州瞬间成为警员最多的州府。
警署在这里的权力也是最大的,从巡防到抓贼,全都是警署一手包办。
但齐州不仅仅是贼寇的问题,还有债务的问题,但与青州相反,青州是官吏向官府索赔,而齐州却是官府向百姓索赔。
这都是青苗法导致的。
马家解库铺。
“洪小哥,真是多谢贵店慷慨相助。”
但见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向一个少年拱手道。
这少年正是洪齐。
洪齐赶忙拱手道:“黄员外无须多谢,咱解库铺也是要收利息的。”
对面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道:“是呀!这解库铺又不是做慈善的,你到时还不上,还得将土地送人,跟我有何区别?”
“哼!”
那黄员外一摆袖袍,“我就是将土地白白送人,也不会让你这老狐狸得逞的。”
那中年人瞟了眼洪齐,“所以你就将自己送到猎人的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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