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昆仑的时候,徐阆就看不透梁昆吾的心思,直到现在,他仍然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总感觉,梁昆吾什么都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屑于说出口,也不必说出口。
“我也刚知道不久。”梁昆吾缓缓地开口,说道,“那么,你准备接下这些烂摊子吗?”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自由,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也只是钻进那狭窄逼仄的笼子里,从此以后,或许再也不可能有离开的机会了,你即使是死,化成白骨,也是笼中的骨骸。
徐阆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世上,不想做而不得不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眼见着天界倾覆,昔日的灼灼华光在一朝一夕间毁于一旦,他又怎能冷眼旁观?
白玄总是跟他念叨,说什么“世上所有事情都不是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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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徐阆却希望白玄所说的话是真的,那样他至少还可以试着挽回一下旧日的光景。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灵气中裹藏的小小胎儿,念出那个略显生疏的名字:“瑶。”
“瑶。”紧接着,徐阆又喊了第二遍,先是嘴唇微启,轻轻一碰,然后舌尖下沉,落出第二个字来,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点散漫的笑意,他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你以后会成为救世主一般的角色,而我这个不正经的长辈,却善于退居暗处对了,话本子里不是常有那种人物么,平时不声不响,等到某位大侠费尽心思达成圆满的结局之后,他又会跳出来鼓掌,分明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他还是在鼓动其他人也来庆贺我就适合当那种人。”
“不过,”他将动作放得很柔,小心地碰了碰那团灵气,“倘若你不甘心对这生来就依附在身上的枷锁低头,那就试着去挣脱吧,到了那时候,我会将你想知道的真相都告诉你。”
梁昆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没听到徐阆说的那些话,又或者那些与他没干系。
徐阆没有让自己深陷那种低落的情绪中,他说完,便返身下了石阶,走到梁昆吾面前,问道:“仙君,这胎儿浸泡在灵气之中,恐怕不会像常人那般历经十月便能苏醒过来吧?”
“几年,几十年,都说不准。”梁昆吾说道,“白玄告诉我,它会在合适的时机苏醒。”
徐阆点点头,又问:“那我如今应该做些什么?”
“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梁昆吾凝视着他,“没人能够挽救倾覆的天界,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只有等待,等待天庭崩塌,诸仙散去,肆虐的邪气渐渐稳定下来,到了那时……”
徐阆搭腔:“到了那时?”
“到了那时,我想,倘若破军星君选择留下来,他应该会踏足昆仑的。”
关于这一点,徐阆是将信将疑,毕竟破军因为种种事情,看他很不顺眼,又因为梁昆吾压了他一头,所以也看梁昆吾不太顺眼,像他那样阴沉又记仇的神仙,真的会来昆仑吗?
事实证明,梁昆吾的猜测是对的。
过了一段时间,等局势稳定下来后,这位矜傲的破军星君果真踏足了昆仑。
其实道理很简单,如今的天界也毁得七七八八了,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再计较也没什么意义了。而廉贞星君给破军星君提供的计划,和白玄的计划,大体上是没什么出入的,至少在“待局势稳定后,尽快寻回那些坠落凡间的神仙”这一点,他们在无意中达成了共识。
想要前往人间,就绕不过昆仑,所以破军星君才忍辱负重,憋着一肚子火,过来了。
正如破军信不过徐阆,徐阆也信不过破军,况且,白玄这件事如此特殊,而他没忘记破军曾是东华帝君膝下的将领,每至宴席,都由他来审查每一个前来赴宴的神仙,看他们体内的灵气和邪气是否平衡,要是逮住了,就直接扔给身为处刑者的白玄处置,丝毫不留情面。
要是被破军知晓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去将苦海掀个底朝天都有可能。
还有啊,瑶的事情也不能告诉破军,徐阆暗想,至少得等瑶苏醒之后再说。
从这时候开始,破军选择干涉朝政,夺权势,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而徐阆选择成为师者,找到那些散落人间的神仙,收他们为徒,再让他们各立门派,将星君、上仙和散仙的界限划分得更加明显,此后,便不由他介入,由他们去寻那些遗落凡间的神仙。
就这样各自带有偏见,心怀鬼胎的情况下,昆仑与星宫,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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