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试探到这里便已经足够了。
她猛然一掌接续击退了面前的青衣少女,将这双方对峙的局面打破,时年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回了石台上。
出招容易,收招不易,这从来是个真理。
她收势得如此轻描淡写,可见她这游刃有余的状态。
时年要想打赢她,恐怕还得数年的修炼。
“原来是跟那个人有关,难怪有此等底气。”她扬了扬那比寻常人要显得浓重的眉毛,缓缓开口道。
时年摇了摇头,“您错了,我的底气来自于自身,并不来自于我背后的人。”
“毕竟,现在同您过招的是我而不是他,不是吗?”
水母阴姬闻言朗声笑了出来。
她实在不像是个会经常发笑的人,以至于这笑声有些粗粝难听,甚至还因为这股别扭,让人无端觉得透露出恶意。
时年却觉得,像是她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笑便是笑,是鼓励欣赏还是嘲讽针对,其实很好分辨。
“你方才说,我门下的弟子实战经验不足,那么我此时也还你一句话——”
这才坐回到了位置上的白袍宫主突然又有如幽灵一般掠来。
时年刚抬手应招便感觉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压了下来,这股力道桎梏着她的手臂肩膀,夹带着她直扑出口而去。
应声开启的一道道石门几乎在将要撞上的时候才让开足够两人的宽度,这股压迫让人的心跳都要加快了。
而直到猛然从石室之中再度入水,从湖底的白石之上猛然冲起的水柱将两人从湖底送入空中的时候,心脏急促的跳动无疑达到了顶峰。
日光照在了两人的身上,也照在了脚下的水柱上。
水母阴姬握紧了她的胳臂,直到此时才继续开口说道,“你的武功是这世间至为阳烈之性的内功,但一个不懂与之相对的水是什么状态的人,永远也发挥不出这门内功全部的功力。”
这冲天水柱一出,神水宫所在的山谷便完全被这动静给惊动了。
宫南燕原本以为师父是因为这外来者在发怒,可这两人被托举至那个位置向下指点的姿态,以她这个极擅长揣摩水母阴姬心意的人看来,那分明就是在表达对对方的欣赏之意。
时年也看出来了。
她突然觉得水母阴姬有点幼稚。
她揭穿了她对弟子教导里的疏漏,现在她便也还了一句她的功法修习也有问题的回复,大家谁也不必笑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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