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方并不在意自己的失态,只是对她这固执地从水势之中领悟功法表达了认可。
她却已经敢跟自己呛声了,偏偏这说出来的因为借用了神水宫名号行事保命,是为了还人情债而来,又无形之中抬了一手神水宫的地位。
刚冒上来的一点火气又被浇灭了。
“你似乎还有话想说,都说出来吧。”
“请恕晚辈多言,在下进神水宫之时与您的两位弟子交了手,神水宫的功法确实在江湖上堪称顶尖,以两位姑娘的年龄能到此等水准,已能在年轻一辈中名列前茅,但临战经验不足,确实是难以避免的问题。”
“在江湖上行走,死生之间过来的招式打法,在功法底蕴上远不如您的天水神功,倘若与您交手更是占不到便宜,但与您的几位弟子动手,却恐怕会让她们吃大亏。”
水母阴姬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角。
她的唇很薄,也因此透着几分不好亲近的刻薄意味。
但不知道为什么时年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有反驳的意思。
虽然她开口说出的是,“那便让我看看你这胆敢在此大放厥词的小辈又是个什么水平。”
话一出口,这坐在上方石台上的女人便动了。
石室窄小,时年应变的已经足够快了,甚至是在对方一有动作的瞬间便已经飞身后撤。
可退又能退到哪里去,所以只能应招。
对水母阴姬这种浑身上下早已经刀枪不可入的高手而言,用飞刀无疑是自取其辱,倘若把那四把飞刀折了,她短期内又不可能再找到如蔡家这样的兵器打造世家重新锻造,岂不是亏本亏到家了。
所以在那澎湃惊人的掌风夹带着几乎将石室之中的潮气都凝固的冷意袭来的时候,时年也挥出了一掌。
对面袭来的明明是一只手,却给人以惊涛卷挟之感。
即便这一掌中此时并未蕴藏杀气也已经足够可怕了。
重压之下,时年回击的这一掌几乎将全身筋骨之中蕴藏的劲气都释放了出来。
自嫁衣神功废功重修至今整整十七个月,论内力她绝不会比此时江湖上的顶尖好手差到哪里去,她这被夜帝都盛赞是当今武道天纵奇才的天赋,足以将这一掌打出远不是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气势与威能。
这陋室中随着掌风呼啸,一半是火一半是水。
水母阴姬其实并未全力出手,但以她平日里少有跟人动真格的习惯,这一掌已经足够给一个年轻人教训,更不用说测试出她的深浅。
然而双掌相抵水火互噬之时,她却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她。
好一招霸绝人间,好一身武功!
层层掌影的交锋之中,自己的出招快,她的拆招也不慢,水母阴姬更是留意到,她这应敌的功夫里还带着几分澎湃如潮掌法的影子,无怪乎她敢冒充神水宫门下去骗石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