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财力和武力不够统一的问题,但凡以我们万福万寿园的地位和根基,再有个能抗衡薛衣人的高手,我就怂恿奶奶去一统江南势力了,倒也不是真要俯首称臣的那种统一,起码不至于出个门都能见到有几家打起来。”
时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把本打算说出口的话说出来,而是转而说道,“你方才说掷杯山庄的手上功夫不错——”
“江南地界上,除了薛家庄用剑,其实大多是手上功夫。”金灵芝回答道,“支撑施家庄的不是施老爷子,而是花金弓,她那金弓银弹铁鹰爪,同摔碑手一样是阳烈至极的掌法,算起来同你倒是有些相像,至于你问到的掷杯山庄,左轻侯左二爷掌法走的是阴柔之道,名为飞花手,正是铁鹰爪的克星。”
她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张三重新将开船的职责丢给了时年招募的船员,双手搁在脑后无比悠闲地登上了船,一副格外悠哉的样子。
这位还偏偏不觉得自己在拱火一般来了句,“突然发现,楚留香那家伙都没我这个待遇。”
“你错了,船是我的。”时年毫不犹豫地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好吧好吧,老板你说的都对,”张三举起了手,示意金灵芝大可不必在意他,别把鞭子又举起来了,“其实我上来是想问问,老板你确定常春岛的位置没错的对吧?”
“您也是知道的,我这人虽然基本走的河道捕鱼,但既然敢应承下来海航就肯定是有那么些个经验的,那一片的海域似乎是约定俗成的绕路而行的规矩,再往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同船上的伙计商量了一番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你尽管开就是了。”时年语气笃定。
有此前夜帝闯常春岛的经验,又有后来她从那海上集市开始行航抵达那里作为佐证,时年自认自己的地图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行,有老板的这句话就行了。”张三转头就走,金灵芝的鞭子却已经缠绕在了他的脚上。
他还没来得及再讨个饶,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她一鞭子带起丢出了船外。
谁都以为他要被挂在那里当挂件的时候,这才在一天前被金灵芝逮着的家伙却突然像是开了窍一般,用格外灵活的手法解开了捆缚的鞭子,扑通一声落进了水中。
金灵芝连忙探出头往下看去,这海面浪涌,哪里还看得见张三这家伙的动静。
然而没过多久,已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人从侧舷丢了上来,又过了一会儿,那里又多了一条战利品。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这家伙从另一条预留的舷梯上爬上来,将这两条海鱼捞进手里,预备来个甲板上的烤鱼。
时年摇了摇头,随他们闹腾去,自己看向了远处。
和当时在那个对她而言陌生的世界不一样,这里的船上有她熟悉的朋友,她也不必算计如何在吴明小老头和那些为海上奇珍而来的人之间谋取利益,更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地,这海天辽阔之景确实只让人心情放松。
她也突然明白了师兄为何要弄上这样一条在海上漂流的船,这或许确实是他获得心灵安定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