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这三箭齐发的时候,时年才感知到另外数道气息的踪迹。
这本是一件不太寻常的事情,可当她看到突然出现的几人居然是从上方的岩壁中突然开启的洞穴中钻出来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些人是如何藏匿的。
“果然打洞是老鼠的专长,”她突然扬眉一笑,“可惜等今日之后,神锡道长为了清除这些老鼠留下的痕迹要费些工夫了。”
“不过邀月宫主啊,怎么你我上次也是打着打着突然合作,这次又是有不长眼的来搅局。”
“你说错了。”邀月冷冷地开口,“他们不是不长眼睛,是眼睛太小!”
时年也没想到邀月这样的人也会开玩笑。
但仔细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为首的那位就像老鼠,以至于在挑选手下的时候也不太挑剔。
从山壁平台上被人推出来的轮车上盘膝坐着个根本看不见双腿的侏儒。
他那双阴沉恶毒,泛着一股死灰色的眼睛,在夜色之中只觉得确实是小了一圈的,让他嘴角那本看起来像是恶作剧的微笑,在这怪异的眼睛和扭曲的面容衬托下,本或许还有几分让人觉得可怜的感觉,早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而跟在他身边的手下,果然个个的长相都很有当日江上所见的三人的风味。
史扬天将庞文放在魏无牙的前面是对的。
他这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提前在此地埋伏,本打算将邀月选的与人一战的地方,变成他坐收渔人之利的地方,谁知道人确实是打起来了,还是个功力在邀月之上的对手,却说停手就停手。
以至于他这劫杀决定做的草率而可笑。
邀月那话音刚落,人已如一道幽光直指这侏儒而去。
她手中的短剑碧血照丹青,按照时年从江湖传闻中听来的消息,炼制之时不仅铸剑师的妻子儿女投身铸剑的炉子,就连铸剑师本人也未能幸免,短剑初成即饮血。
这当然只是一个传闻。
可传闻归传闻,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她这剑中杀气凛冽得惊人。
这两人的仇怨显然不小。
魏无牙人虽然是个不良于行的侏儒,在面对邀月袭来的剑刃之时,闪躲得却很灵活。
他坐下的轮车竟然是个两轮车,用极其轻便的金属打造而成,此时竟然顺着山壁的走势滚落了下去,而他脱离开这轮车轻功运转之下整个人如同一个球窜了出来。
不过这不是个普通的球,而是个带刺的球。
时年眼尖地留意到他这留得极长的指甲本是蜷曲的状态,此时对招之间猝然弹射而出,在内劲的作用下宛如十把锋利的小剑,剑尖乌黑带着剧毒,与邀月那碧血照丹青的墨绿剑锋绞杀作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