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担心女儿的情况,却忽然看见走进房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原随云和薛家的那个小子。
他和薛衣人多年的宿敌,所以他当然见过薛斌。
这小子说白了也就是个江南出名的花花公子而已,左轻侯一向不将他放在心上。
可他为何会来到这里,还是在原随云的带领下来的。
见到薛斌和原随云擅闯,左轻侯本以为自己会血气上涌,甚至感觉格外煎熬,但他觉得自己好像虽然保持了足够清醒的意识,却无论是呼吸还是心跳都处在一个极慢的状态。
他立马意识到应当是时年做了什么,否则薛斌纵然不会发现他,原随云却大有可能。
这小子当真不愧是无争山庄的继承人,在他初来乍到掷杯山庄的时候,左轻侯就对他做出过试探,确认自己在他面前藏不住。
现在原随云却好像屋内只有薛斌和躺着的左明珠一般,走到床边,将一枚药丸塞入了明珠的口中。
很快,在张简斋的口中暂时还没解救法子的左明珠便清醒了过来。
连日的不曾进食,只能靠着一帖帖续命吊着性命,让她在醒转过起身得极其艰难。
好在有薛斌上前搀扶了一把,才让她靠着床头坐好。
做完这一切,她那张苍白的脸上依然显得眸如朗星的眼睛,便静静地看着薛斌,从里面流露出了浓烈的情绪。
左轻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把锤子往心脏上重重地捶打了一下。
他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自己的女儿并非是被人投毒,而是自己服毒,那么他也有愧于在江湖上被人称为左二爷了。
而原随云在掷杯山庄中做客,明明知道他的女儿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会对他这个掷杯山庄的主人造成怎样的伤害,却依然选择做了个帮凶。
好!这一个个的都好得很!
左轻侯顿觉心绪沸腾。
这十数日来的操心,甚至让他在方才睡前对镜而观的时候,惊觉自己竟然已经生出了不少白发,但此刻这衣柜里是一个心碎的老父亲,衣柜之外却是一对小情侣和帮助他们相会的媒人热闹而和谐的场面,真是何其讽刺的对比。
左轻侯突然觉得他现在这么个被点中穴道的状态也挺好的,否则他恐怕就会忍不住冲出去,一掌毙了那个引诱他女儿的坏小子,然后去找薛衣人打一架。
“明珠,你感觉可还好?”薛斌握着她的手问道。
左明珠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并不需要为她担心。
薛斌知道,按照原随云所说,今日他给左明珠服下的只是让她暂时醒转的药物,而不是让她的毒性解除的药物,毕竟再吞服一次那种毒药对她的身体无疑是一个负担,所以明珠能清醒的时间不多,他也需要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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