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轻咳了声。
“大哥,你现在顶多就是看起来虚弱了点,要是到时候脱发加病容变色,那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叫大哥了。”
苏梦枕眼看着这张还与当年相差不多的脸,原本还有些紧绷的拳头突然舒展了开来。
时年总觉得他虽然没把视死如归这几个字说出来,脸上更是无奈纵容比之认命的模样要清楚得多,但好像不说比说了更让她有种无端的负罪感。
不对,她有什么好有负罪感的,能治好他的病症比什么都重要。
“行了,你松手吧,我不会阻止你动手的。”苏梦枕说道。
时年松开了握住他手腕的手,从一旁的树大夫手里接过了对他病症的记录册。
树大夫身为御医,更是被老楼主苏遮幕认可的前来为苏梦枕诊治的御医,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起码时年从这病症记录的册子上看到的并不只是症状的记录和用药的数据,还有他试图以一个武功并不如何的普通武林人士的角度探查出他的伤势错综,以及各种伤势对应在内府的位置。
人体的五脏经络何等复杂,又是异种真气灌注入体内,哪里是寻常的输入内力可以相比的,有树大夫的协助,时年的诊治进展也要方便不少。
她将此前从万春流的医术典籍以及王怜花的怜花宝鉴中摘录出的,对苏梦枕的病症或许有些帮助的资料从袖中摸了出来,朝着树大夫递了过去,他看了几眼,脸上的神情顿时转为了一片肃然。
“时年姑娘,不知道这东西出自何人之手,老朽可有机会……”与对方面对面交流交流。
树大夫的话尚未说完,已经被时年给打断了,“可惜他们并不在这个世上,树大夫您只说,有这些东西辅助,您开药辅助我的治疗能否更有把握一些。”
时年并非不能自己开药,但术业有专攻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她其实不如树大夫在医治病人上有这么多的经验,由万春流和王怜花给她打下的基础只是让她在观摩医案的时候更能做到心中有数,在动手的时候也更有章法。
但在之后祓除寒症后的调理,确保苏梦枕能尽快恢复到能接受下一次治疗的事情上,还是得依靠树大夫的本事。
“有把握。”树大夫回答得很坚决,他跟苏梦枕相处得久了,多少也带上了点对方的说话习惯,有把握便是有把握,有机会就得拼一把去试试。
“不过时年姑娘你就这么把这个东西给了老朽,不知道……”
“这你大可以放心,东西既然已经是我的,再行赠予自然是得到过同意的。”
反正王怜花是说过并不在意的,至于万春流,她都打劫过一次了显然也并不在意再做一次,何况对方也没法跟她当面对质。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