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点怀疑,等我们到了巴蜀境内的时候,船上会不会再多几个人,到时候八人抬轿可能都满足不了我们这位小师父了。”寇仲小声说道。
昨夜船上甲板的对峙,他和徐子陵两个自然没有看到那场好戏。
他们两人按照时年给他们指点的呼吸吐纳改善方法,来继续运转长生诀,因为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人体的内外真气循环之中,心神收敛内息沉静,可以说跟睡死过去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在醒来的时候见到船上多了个人,还是个明明看起来身家气度不凡,却面露苦色,仿佛遭到了什么折磨一般的青年,猜都能猜出个大概来,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而已。
听风湿寒——他们是这样称呼跋锋寒的——说起来,那四个被六戊潜形丝吃得死死的家伙,其实远不像是在时年手下表现得无害而可怜,那么说不定这个看起来很像是个书生的家伙,也有可能是个江洋大盗。
“不过看起来,石大家好像认得那个小子。”寇仲的观察力并不差,一转头就发现了这个船上的异常。
“你小声点,石小姐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个侯公子,可能有些恩怨。”徐子陵回答道。
石青璇面色复杂地看着虽没被捆缚住手脚,跟尤鸟倦几人一个待遇,却依然得称得上是沦为了阶下囚的侯希白。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侯希白是谁的徒弟,花间派在旁人那里未必知道那么多,她却从侯希白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那是比时年这种在行为举止上的正邪难辨更加清晰的来自石之轩的烙印。
她本以为侯希白是冲着她来的,却看到对方在看到她后只是抬了一下眼,又继续沉浸在了面前的作画上。
多情公子侯希白的画作天下闻名,不知道有多少美人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眼,替她们绘制一副形神兼备的画像,更是将形象被绘制在这把美人扇上视为自己的福分。
可惜侯希白这人与不少权贵暗中有往来,身份神秘又软硬不吃,当真是如他所说,只将他看得上眼的美人绘制在这千金难买的扇面上。
然而现在,石青璇见到他在扇面的背后开始画的是个男人。
若是画的祝公子,其实她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在这位容色惊人的小公子身上,有种雌雄莫辩,又摄人心魄的魅力。
可在侯希白寥寥数笔的勾勒中,浮现在扇面上的赫然是个从样貌上来看大约三十多岁,身着一身书生长袍的文人。
而这个人,他就算是化成了灰,石青璇也认得他!
意识到时年居然在勒令侯希白把石之轩的样貌画出来,石青璇的表情便更是微妙了。
她可不觉得时年只是为了让侯希白的扇面上不再留有空缺,果然在侯希白的工笔丹青绘制完毕后,这把伴随了侯希白多年的武器便被时年毫无负罪感地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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