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不是和氏璧,在他看到这块绸布包裹之物的厚度便知道了。
既然不是和氏璧,所属权便还是在时年的手中。
他好奇这东西到底为何会沾染上和氏璧的气息也好,好奇时年为何敢这么果断地将这东西交给他保管,而非是让在一旁压阵的宋缺保管也罢,他若不想让自己的闭口禅破功,就不可能问出来。
只能等到时年与宁道奇的交手结束,将这个代为保管的东西交还给她。
他若不还,便是有违宋缺所说的佛门修心之说。
了空有些无奈地抬头望了望这晦暗的铜殿中,只在顶上燃烧着的那一盏灯烛,不由感慨这位祝施主当真是将他佛门的规矩摸索得明明白白。
有人所托,他如何能走一步。
纵有疑问,他也不得多说一言。
而现在外面的风雪渐起,从这铜殿开启的大门中灌入,风里掺杂着两道近乎天道自然的气息。
这两个人的交手总算是来了!
了空禅师合上了双目,在心中默念了一声佛号。
净念禅院的净念二字与外面正在发生的白道魔门之争实在是充满了违和感,可惜时局如此,就算是他也得被卷入这一场争斗中。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时年在将这有和氏璧气息的东西交托给他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这么多的东西。
所以此刻在外面掀起波澜的交手,也更像是她给自己选定了一个磨刀的对象。
风雪骤起,人力与天时的对峙中显得格外渺小,偏偏在这一片苍茫之中,她手中薄刀划出了一道,即便他稳坐佛堂中都能感觉到的寒芒。
昼夜交替的风雪被这一刀斩断,那是问天之刀!
宁道奇确实无愧于佛道两门的代表人物。
在时年这一刀疾电骤鸣之时,他人如飞鸟踏入了这风雪之中,仿佛是踩踏在最前沿的刀风之上,又仿佛是将这凌空飞雪都化作了自己的落脚点。
散手八扑的技法在此时以双臂收手各成飞鸟之态。
风中飘动的袍袖与须眉,让这个本来看起来更像是归隐山林的渔樵耕读之辈的老者,在逐风而行的动作中有若天神。
而他的手正是那翼展而起的飞鸟的利喙,以丝毫不逊色于时年手中蜃楼刀的锋芒急转而下,
劲气横流!
即便是先前还在嫌弃这两个人的动手为何如此磨蹭的毕玄现在都不得不承认,他收手得如此果断是在是他做过的最为明智的决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