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诗接腔:“反正我是没想到她会冒险选黑色这根。不过这样一来,我也输了。”她把手上的游戏棒和桌上的混合,宣布游戏结束。
“嗯?为什么啊?”麻芯不解。
“我边拿边算分了啊。总分200,她拿了黑色的,就超100了。”话落,转向和乐,“你也跟我一样,一直在算分吧?”
和乐没有隐瞒,点点头。
身边存在感极强的那堵人墙终于移开,走上讲台,“第一轮玩厌了吗?玩厌的话,可以上来领这个,没玩厌的继续玩。”
班主任掌中又变出一盒六合一游戏棋,“一共十五盒,和刚才一样,两人或四人一组。”
“本飞行棋脑残粉在这,谁要玩?”麻芯第一个站出来。
“我我我,飞行棋在我心中永远C位!”
“我要玩跳棋!”
“想吃蛋糕的在哪?”
“这里这里,小学的时候我超爱玩这个的,好久没玩了!”
“我要玩五子棋,军棋也不错!”
比起翻绳和挑游戏棒,六合一棋显而易见更受欢迎,又因为被激发了玩性,一班人情绪持续高涨。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游戏棋也不过是第二轮。
最后一轮,班主任在黑板上画了一张脸,五官只差一官——没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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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男生发出怀疑人生的质疑:“这该不会是要……画鼻子吧?”
班主任点点头,随手把粉笔掷进粉笔盒,抬眼,“谁玩?”
底下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麻芯和另一名女生不忍见班主任塌台,双双举手。
被蒙住眼睛后,两人蹒跚上了讲台,底下乐得看戏,胡乱指挥一通,结果,麻芯把鼻子画到了下巴处,另一名女生则把鼻子画到了千里之外。
哄堂大笑。
笑够了,后排一名男生大着胆子撺掇:“哥,今天都我们玩,你也来画一个?”
“行啊。”
本以为班主任至少要发挥太极功,耍耍嘴皮子,推脱推脱,没想到这么爽快就应了,底下人再度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他拣起讲台上闲置的第三条布,步下讲台后,动作洒脱地蒙住眼睛。
遮住眼睛后,那张脸也并未减色,和乐完全能够想象出被遮挡的双眼,无论轮廓、卧蚕,抑或神采。
她心头滚烫,夹杂着被揪了一把的钝钝的疼,明明此时老师在明她在暗,依然不敢多看一眼。
大伙看着班主任没事人一般从前门踏上讲台,步态自若,途中不见一丝磕绊或迟疑。上讲台后,他背倚讲桌,随即立起身体,手指从粉笔槽开始丈量。
男生们起哄:“左边、左边!”
“上面、上面!”
“太上了,往下!往下!”
见台上任他们摆布,男生们暗道“你也有今天”,越发来了劲,“对对对!就这就这!”
“这里?”
“对!就这,画上就对了!”
班主任非常听话,依言在那个地方画上鼻子。
两个孔一个圈的猪鼻子,正正落在腮帮子上。
画鼻子这种游戏,最好笑之处在于捉弄别人并且得逞的□□,尤其被捉弄的还是平日里比狐狸还精明的男人。
加上堪称神来之笔的猪鼻子,可想而知,笑果有多显著。
一时间教室笑声不绝,后排皮一点的男生前俯后仰,就差把桌腿拆了。
直到一班人发现讲台上的班主任既没有摘遮眼布,也没有移动身体,而是面对黑板,静如面壁思过。
事态发展,似乎并不简单。
渐渐地,笑声止住。
“笑够了?”台上问。
台下颤巍巍接:“笑、笑够了。”
“那我开始画了。”
嗯?啥情况?
但见班主任握着粉笔,移至左手抵着的位置,照旧画了两个孔一个圈的猪鼻子。
算不上不偏不倚,好歹让那张脸有了端正的五官。
“好歹在这里站了四年。”男人边扯眼睛上的布料,边转过身。
话音平静,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像是在说:小样,老子吃过的粉笔灰比你们吃过的霾都多。
班里人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都是装的。
班主任双手拄着讲桌,微倾身体,问:“这节课玩得开心吗?”
过半的人十分捧场,回了“开心”。
“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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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稀稀拉拉几声“高考”,有气无力,还有人嬉皮笑脸回了“高一高二的法定节假日”。
“嗯。他们的高考,就是你们的高考倒计时一周年。说你们高中三年只为学知识,不为考一个好大学,我良心会痛;再者,学知识和考大学两者并不冲突。在座的绝大多数人会通过高考竞争大学这一资源,再通过大学竞争工作岗位,这是国情社情,俗称——现实。”
“接下来高三,你们会面临各种突发状况,这些状况都会影响情绪。”班主任的视线滑过全班,“希望接下来一整年,你们每天都能像今天这么开心。”
呃……
大伙没想到好好一个“六一”,班主任突然给打了一剂预防针,还甩了张极少极少打的煽情牌,都懵了。
最后排一名擅长cosplay的男生掐着嗓音道:“讨厌啦死鬼,干嘛突然煽情?”
“煽情吗?抱歉,那我换个说法——希望你们高三每天能苦中作乐。”
“引起不适,举报了。”
班主任呵笑一声,提溜了下黑色袋子,“这里还有点吃的,每组第一排坐外面的拿去分一下。东西玩够了就收上来,装回袋子,晚自习前我来拿,留两副棋在这陪你们解闷。行了,下课。”
说完,没监督他们,径直走了。
四个人上去,手里都提溜着十数个粽子形状的纸盒子下来,纸盒子很小很精致,上面还有一撮“小辫子”。
麻芯揪住小辫子一扯,当即喊了出来:“哇噻,好可爱的粽子糖!这是要把端午节也一并过了吗?哇,还有个金元宝,好怀念哦!”
和乐跟着打开自己的,和麻芯的一样,里头也是糖,琳琅满目。
她抓了一颗薄荷味的粽子糖,剥开包装纸。
回想整节班会课,除了最后一轮,老师几乎没有强调存在感,却又始终□□其中,牵引着整个班级的氛围。
就像老师手上有一根线,他们不是木偶,而更像是风筝,可以在空中无忧无虑地翱翔,却不必担心中途坠落或失控,因为牵引他们的线牢牢掌握在老师手里。
他是放风筝的人,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放心。
和乐恍惚觉得心口更烫了,因为高三高考临近压榨出的紧迫感也随之稀释。
她把粽子糖塞进嘴里。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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