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梅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她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问,只是笃定地摇摇头,诚实地回答道,“不是我。”
班主任是那般失望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就嘴硬吧。”
“我没拿过她的钱。”
“你舍友可都说看见是你拿的。”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她死死盯着班主任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咬牙切齿道,“你爱信不信。”
“那把你家长叫来吧。”
张继红像条野狗一样气势汹汹地杀进办公室,上来就是一记狠辣的耳光,打得她半边脑袋嗡嗡作响。
下一记耳光即将落在脸上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锢住张继红的手腕,指甲用力掐下去,冲班主任冷笑道,“不是要找家长吗,她来了。”
下一秒,她狠狠推开张继红闯进冰凉的雨幕里,那天的雨下得好大,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噼里啪啦地砸在脸上。
她拼命捏着自己的脸,警告自己别哭,别哭。
没人相信你没关系,没人喜欢你也没关系,没人保护你更没关系。
你可千万不要哭啊。
哭就输了。
镜头一转,回到了除夕夜。
她清晰地听见心脏传来的剧烈的跳动声,配合烟火美妙的爆炸声共同涌入耳膜。
那一刻,她很想冲向草坪抱住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年,认认真真地对他说一声——
谢谢你。
时光没法倒回,你没法去到七岁那年春节,递给怯懦的我一块热气腾腾的紫薯糕;你也没法冲进那个骤雨黄昏,向蹲在湿淋淋的角落里,嘴唇被咬出血渍的我说上一句“别怕。”
不过,没关系。
这是到目前为止,我十八年以来的人生中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天。
这是新的一年。
这也是我的,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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