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夫之事暂且不提,这一日,姜童正倚坐龙椅之中,津津有味地望着阶下的老头子们唾沫横飞。
“报——”
长吟传来,一身着甲铠的兵士奔入殿中,单膝跪地,双手托起一份信函。
“启禀陛下!潼嘉关急报!北黎入侵,潼嘉关粮草告急!”
宫人捧起信函,恭敬奉至姜童手中。
姜童观后,抬眼望向群臣。
新一轮的争论开始,群臣纷纷举荐各自中意的人选,负责押运粮草前去支援潼嘉关。
众臣争论不休,直到魏相轻轻一咳,满堂寂然。
他列众而出,俯身禀道:“陛下,微臣有一人选,可堪为陛下分忧。”
“哦?”这兴味盎然的语调,让人以为她要追问此人是谁,然而她却话锋一转:“巧了,朕也有一人选,想是能当此大任!”
魏相面色一僵,众臣心中微惊。
堂中窒然片刻,魏相面色淡然一躬身:“陛下看中的人选,想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姜童微微颔首,面上笑意盎然:“魏相所言甚是,此人正是今科状元,翰林院修撰谢覆雪,听闻魏相曾有意以家中嫡女下嫁,想是对此人并不陌生。”
魏相面容僵硬片刻,却仍是一躬身:“陛下慧眼,此人确有大才。”
——三月前,谢覆雪高中状元,他见此人气度不凡,文章言之有物,便动了爱才之心,欲以爱女下嫁,却不想……
谢晁官位低微,并无资格入殿,只候在殿外,此刻被宫人传唤,缓步步入殿中。
众臣心生好奇,回首望去,不由皆是一惊,此人仪容俊美不需多说,最难得的是那一身的气度,叫人见之忘俗。
他不疾不徐行到阶前,俯身行礼:“臣,谢晁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谢爱卿,这押送粮草之事,你可能胜任?”
他面目沉静,撩袍拂袖跪下,姿态说不出的写意风流:“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
边关告急,陷入连天烽火,京城却仍是一派歌舞升平,岁月静好。
御选皇夫之事,也如火如荼地行进着。
有了徐主事一拍脑门想出的绝妙法子,一场另类的“科举考试”在京城展开。
有人不远万里,舟车劳顿前来京城,怀抱着一步登天的希望。
本就生长在京城的公子哥们儿自然也不甘示弱,可惜他们大多纨绔惯了,实在是文武一窍不通。
毕竟,大部分世家都相对保守,承嗣的嫡长子是不可能前去参选的,而出生以来便只需吃喝玩乐的小儿子,其能耐也可想而知。
不过倒也不怕,若是实在身份高贵的,如扈国公家的两只犬子,便也可买通考官,叫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囫囵过关了。
毕竟,就连科举,舞弊一事也不能杜绝,更何况这不过是选夫,叫许多人说起来,这皇夫最紧要的,还得是品貌出众,侍奉女皇,一张脸过得去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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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天际泛出鱼肚白,寒风乍起,猎猎作响。
远处点点火光渐次熄灭,高耸的城墙之上,兵士站了一夜的岗,已是冻得手足发僵。
一身着青色直裰的男子长身玉立,目光静郁望向沉沉天际,那是京城的方向。
身后脚步声传来,回首望去,一身着甲铠的俊逸男子洒然而来。
他不修边幅,髭须胡乱生长,却掩不住俊眉修目,双目粲然,熠熠生辉。
“谢大人,你伤重未愈,怎的还有心思登高望远?”
谢晁淡淡瞥他一眼:“多谢骆将军,谢某已无大碍。”
骆淇随手将手中酒壶递给他:“那便喝口酒暖暖身子,省得回头再冻病了!”
谢晁转回头:“不必了,多谢骆将军。”
骆淇洒然一笑,也不介意,收回手,扒开壶口,灌了一口进去。
晶莹的酒液随着粗犷的动作流溢而出,他满不在乎地随手一抹。
“骆某想起来,还未和谢大人言谢!多谢谢大人不远万里,为边关的将士们送来粮草!”说着,他抬手一拱,动作间满满的江湖豪气。
谢晁回他一礼,行止之间与他截然不同的世家公子风范:“骆将军不必言谢,此乃谢某分内之事。”
“虽是分内之事,谢大人却险些为此付出性命,自然当得起我一声谢!”
说到这里,骆淇忍不住眼中微微露出讥讽之色。
——边关战事从来不仅是守边将士之事,京城的大人物们博弈,便要边关兵士百姓们为之付出代价,何其可笑!
他又饮一口酒,见谢晁仍目光幽远眺望着京城方向,随口调笑道:“谢大人登高望远,可是思念家中娇娘?”
谢晁不由微微皱眉,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我尚未娶妻。”
骆淇见他神色似乎有异,大感意外,毕竟此人来此数日,一直喜怒不形于色。
——听闻他被奸细刺伤,却不肯减慢行进速度,稍加包扎后便立即上路,一路上伤口又多次崩裂,到得潼嘉关时,已是重伤难支,军医迅速为他诊治,他清醒看着军医挖去伤口处的腐肉,却仍是眉目不动。
骆淇待要再追问,谢晁却开口问道:“北黎来攻,骆将军有几成胜算?”
骆淇豪迈一笑:“若是没有谢大人送来的粮草,骆某不敢妄言。如今骆某麾下将士兵强马壮,北黎若是再敢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
他口中说着豪言壮语,双目锋利如电,显然不是胡乱吹嘘,而是确实信心十足。
“如此,谢某便提前恭贺骆将军大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