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保哎地一声,心里猜度,这位新来的宠儿,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林府的。
庆保找了一圈,发现人在西厢房里念念有声地收拾包袱。
说是收拾,其实是把林修然着半个月来暗地赏的玩意儿全丢了。
愤愤脱下庆保头先好不容易从库房里翻出稍稍符合冯钢气质的衣物,丢到一旁。
套上自己打过几次补丁的粗布麻衣。
“冯爷,您这是做什么?”庆保故作惊讶快步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走了。”冯钢用块自己带来的破布包起几件破衣裳。
“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走?”庆保拉住他的包袱一角,“是不是奴才伺候不周到惹了冯爷不高兴。”
“不关你的事。”冯钢摇摇头,扯出包袱,站起身时,下身电击般的疼,更令他去意决然,他对庆保说,“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庆保暗暗扶额,同时觉得伺候这么位憨傻的村夫,比往日那些刁钻的主儿强,尽心尽力劝说:“不是说好留下来领月俸伺候大少。”
提起这个,冯钢就觉得气,“你告诉他,我挣了钱就马上还给他!绝不贪他一分!”
扯着生疼的步子,气冲冲地往外走。
有时候这位冯爷一根筋得可怕,庆保追到门口,“冯爷,大少这伤也没好,我们这些下人粗笨,您舍得他受累吗?您再留几天吧……”
忽地冯钢被个匆匆跑进院的小厮撞个满怀。
庆保横眉怒目,“你没长眼睛吗?也不看看这是谁?”
冯钢扶住小厮问:“没事吧。”
林府的小厮都是清秀斯文的模样,冯钢反倒把人撞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小厮对冯钢不住鞠躬:“小的眼拙,求爷见谅,求爷见谅。”
冯钢连忙摆摆手。
庆保肃容道:“什么大事,急忙慌冲撞到我们爷。”
那小厮神色焦急,“保哥,大事不好了……”
这时庆保顾不上冯钢,冯钢趁机离开,隐隐听见那小厮说什么“送进宫里的那批木材,在离京城五百里的永县遭遇火患全烧毁了……”
他离开那座恢宏的府门时,身后繁华锦丽的院落已乱做一团。
冯钢心里头很是沉重,无数纷乱的思绪,说不清为哪件事烦恼。
坐在小摊前吃了碗馄饨,开始思量眼前无法回避的问题。
钱。
丁灵荷的病,一家人生活哪样不用钱?何况他吃了用了林修然那么多金贵的东西,他要还。
请收藏:m.bi50.cc ', '')('采木的活计大抵已没机会,只好另寻出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钢在镇里头打听了半日,听说码头有招工便去应招。
招工处挤满了人,一个老汉眯起眼盯着冯钢一会儿,“小伙眼熟,你也是林府里逃出来。”
冯钢臊得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老汉叹说:“我在林家做了三十四年的马夫,也没想到林家富贵荣华,顷刻败落。”
“林、林家怎么了?”冯钢问。
老汉诧异地看向他,“你不也是林府做事的吗?还是老汉年纪大了,认错人。”
冯钢挠挠头,他刚从林府出来没错,但他的身份……
这时有人听到冯钢的疑问,忍不住凑头过来说:“林府怎么了?烧毁御木这可是大罪!听说要砍头的!”
林家是镇上有名的家族,不少人围聚过来,“啊?凶手找到了吗?”
“听说是天灾,哪里来的凶手,那位林家大少只能自认倒霉抵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不成林修然也要被砍头,他在京城里不是有人吗?”
“有人?唉,谁能比皇帝老儿大?”
“可不是嘛!听说很快就要派人来抄家了,那些奴才早就能跑就跑了。”
周围的议论不断钻进耳里,“林修然、砍头”的字眼不断放大,在脑中嗡嗡作响。
二人相遇之后的种种浮现,林修然曾恶劣地玩弄他,也曾伸手救他于绝望的深渊。
如今他身陷死局。
冯钢几乎是狂奔回到林府,平时奴仆成群的院落,这时安静得诡异,一路到林修然的院子,花草被撞得七零八落,一片颓败景象。
他几乎不敢相信,满堂金玉的高门大户半日之间如日薄西山颓败。
“大少!大少你还在吗!”
林修然不会已经被带走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脏猝然间就被狠狠捏碎,凄怆的悲切绞缠心魄。
很难过,林修然就这么离开了,是离开这座小镇,还是离开人世间……
庆保在院子里看见丢了魂似的冯钢,很是意外,“冯爷您这是?”
方才铁了心要走,现下林府大祸临头,他却去而复返。
“庆保!”冯钢拔腿冲到他跟前,“大少他、他……”
不忍往下说。
庆保愁眉苦脸,“大少在湖心。”
冯钢听了,悲色被惊喜所取代。急奔到湖心亭。
便是林修然第一次哄骗他那里。
这一次他依旧负手立于亭下,面朝暮光粼粼湖面,夕色笼住瘦长的身姿,罩着浓郁的孤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m.bi50.c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