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赵泉的快活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所欢略带迟疑的疑问打断了。
他面色一白,脚步不停,支支吾吾:
“猫儿……猫儿……”
寥寥数语,已让他汗流狭背,láng狈异常,宛若鬼祟的贼子被当场抓获,抓耳挠腮地想着脱身之法。
所欢垂眸长叹:“可是被老太妃赶走了?”
赵泉还是答不上话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颤声问:“难不成……难不成,竟……”
言语间摇摇晃晃,眼看是要晕过去了。
赵泉大惊失色,弓着腰扶住所欢的手臂:“世子妃,小的不是不想救您的狸奴,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老太妃容不下狸奴。
一只差点让世子一命呜呼的狸奴,如何能在王府中生存下去?
所欢被罚跪祠堂的时候,可怜的猫儿就被老太妃身边的家丁用乱棍打死了。
所欢听得眼中水汽氤氤,堪堪立住身形,啜泣不已。
赵泉懊恼得捶胸顿足:“世子妃,是小的没本事,没能救下您的猫儿,您……您唉,您别难过啊!”
“无妨,”所欢qiáng忍住泪意,虚弱一笑,“是我自己没本事。若不是我惹了老太妃生气,自能护住猫儿。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怎么能说是您……”
赵泉还想再安慰几句,所欢已经抬腿,继续向前走去了。
他的背影瘦削又单薄,仿佛被红绸缠绕住,寸步难行的新月,逐渐被鹅毛大雪覆盖。
赵泉看得心惊肉跳,平白生出所欢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天地间的错觉,疾步上前,扶着他的小臂,战战兢兢地陪他在风雪中踌躇前行。
所欢最后去的,还是老太妃的卧房。
原是赫连与寒在老太妃屋中请安,人还没走,刚卸了甲,着一袭墨色滚金边的锦袍,坐在桌前剥核桃。
那核桃生得大而圆,在赫连与寒手里却脆如薄纸,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立时裂开了口子。
所欢莲步轻移,走到堂中,向老太妃行礼,又向赫连与寒行礼。他的礼节分毫不错,只是最后起身时,身子不易察觉地摇晃了一下。
“腿还疼?”赫连与寒果然有所察觉,撩起眼皮望了过来。鹰般凌厉的目光在所欢发髻的金簪上逗留了片刻,又滑到腿根上。
他苏麻了身子,揪着衣摆,柔柔应道:“多谢父王关心,儿臣……儿臣不善骑马,让父王担心了。”